王澍在“中央美术学院建筑论坛”中谈论中国建筑教育
2018年11月2日至11月3日,中央美术学院举办了题为“挑战:反观建筑思想,教育与实践”的建筑论坛,邀请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建筑师和建筑学院院长来分享各自的理念和经验,并进行了激烈的讨论。本篇文章记录了中国美术学院建筑艺术学院院长王澍老师在活动中的演讲内容,他通过介绍中国美院建筑艺术学院本科生的教学结构,展示了对于实现“重建一种中国当代建筑学院”的探索,认为中国建筑师要深入中国的现实,以建造为核心,做真正的建筑。
论坛题目:挑战:反观建筑思想、教育与实践
时间:2018年11月2日~2018年11月3日
地点:2018年11月2日 – 中央美术学院北区礼堂 / 2018年11月3日 – 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
演讲人:王澍
王澍
非常荣幸接受中央美术学院的邀请在这个会议上跟大家交流。央美和我们中国美院差不多同时在2001年的时候重新开始在艺术学院做艺术学科。中央美术学院一开始搞出的场面就很大,直接成立了一个学院,我们中国美院从2003年成立建筑系,2007年成立建筑学院,一步步走过来,走得比较谨慎。
这两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好像都像是有关系的。我们去年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展览和活动,也开了一个很大的会议,实际上是对我们建筑学院在美术学院里面办建筑教育学十年做了一个回顾,做了一个教学的展览。其实我们之前基本上没有做过什么展览,我们一直特别低调,就是埋头实验,做各种实验,到了十年的时候,学校希望我们无论如何做一个展览,要对大家有一个交代,我们就做了一个展览。也是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做了很多的反思,这个十年到底干了什么?
在北京,我们可以看到库哈斯先生设计的中央电视台,这个建筑对于北京的影响非常之大,有人喜欢它,有人不喜欢它,它永远是话题中间最重要的,你可以看出建筑对于一个城市的影响之大。我在2000年之前在上海读博士,昨天正好碰到一个学生,是20年前同济大学教过的,那是1996年。他说了一句话特别有感慨,他说老师你知道吗?我是那一届几十个学生里面唯一一个还在做设计的。我问其他的同学都去干什么了呢?他说大部分都去了房地产公司。作为老师听了之后很悲凉,你费了很大的劲做教学,最后学生都去了房地产公司。
看看现在的上海,中国上百座城市都是这个模样,它让我回想起来2000年的时候为什么到美术学院里面办建筑教育。当时我们是什么样的心情到美术学院办建筑教育的?社会上一般说法是因为中国的建筑太缺乏艺术了,到美术学院办建筑教育希望给建筑设计、建筑师增加一些艺术教育。中国的建筑教育原来都在理工科大学,他们对我们的理解是对中国的建筑教育做一些补充。我们两个学校办的建筑教育是对中国的主体建筑教育以理工科、工程师为主的体系的补充。至于我个人,我的回答特别清楚。我从同济大学毕业的时候,同济大学想把我留下来当老师,还跟我讲基本上不可能留自己毕业的学生做老师,你是唯一的破例,非常高的荣誉让你留下来做老师,被我直接拒绝了,他们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不同意在同济大学做老师?我说我根本不觉得上海是中国,我认为上海不是中国,我要回杭州,因为杭州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更像中国的地方,这就是我回去的地方,就是杭州。
我们回过头来再看上海,这是我们思考的一个出发点,当时我们觉得中国原有的建筑教育,中国的建筑师们太缺乏思想,实在是太不思考。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现实呢?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看它,一种判断可以说中国的城市得了现代病,这基本上是一种癌症,从当初2000年看到这个癌症大规模的爆发,到今天基本上这个癌症已经进入了晚期,基本上我们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办学的。另外一个角度,你可能会认为这是20世纪初所爆发的现代主义建筑运动,这个运动在欧洲没有这么成功,在美国也没有这么成功,但是在中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大面积地在城市里面以这种规模出现,成功到可以把一个号称有5000年文明的国家的文化彻底摧毁。你甚至会认为这是爆发了核子战争之后对人类文明进行重建。中国文明已经完成了世界灾难后重建的实验,我们迁居火星,或者月球,建设下一步文明的原始实验也已经在中国完成了,甚至走到了刚才周榕老师说的硅基世界的门槛。我们现在开始讨论人工智能,讨论整个未来的世界。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又想到,我也许有先见之明,我在1987年很激动写了一篇长文,题目文章就叫做《破碎背后的逻辑:中国当代建筑的危机》,2万字的长文,1987年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的现实,我们今天仍然追问这个问题。在中国,作为一个建筑师,在全世界最大的实验场——不只是中国——是整个地球最大的实验场,在这里面做建筑师,搞建筑教育到底应该讨论什么问题?
今天进入这个会场之前,最后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是有一辆车要把我送来,司机就开着音响,车里面放的是邓丽君的歌,他讲人和人之间的情感,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感,对于一个小城的留恋,朋友之间的送别,当时那个歌声听着听着基本上就快哭了,突然那样的一种情感,因为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复杂,但是实际上我们内心伸出最柔软的那一块我们仍然知道我们想要寻找什么。
所以我回到杭州,其实我也是在寻找我自己心灵可以安居的那个地方,这是个基本的愿望。我刚才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脑子也特别兴奋,因为大家讲的特别开阔,全是世界著名的建筑师和世界最著名大学的院长的思考,里面有很多野心勃勃的激情。
我反复地听见一个词,就是技术和工程师,它们是整个建筑运动后面很重要的两个词。法国有一个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非常好地讨论了一个观念:工程师和工程师前面的世界。前现代世界很重要的角色就是匠人,工程师和匠人的区别是什么?工程师一开始要做调查、研究、计划,在实验室里做了一套想象性的方案。他把方案做好之后,他说我设计了一个建筑,设计了一个抽象的空间,我要用意大利的大理石、南美洲的材料、非洲的木头,所有的要求是这样发出的,最后这些东西在全球化的运输体系里到你这个地方,最后组装成工程师的产品,他对世界的看法是这样子的。工匠是什么?工匠是扎根在他所生活的地方,他一切的前提是他周边有一个世界,他所使用的是周边世界的东西和周边世界的生活。他以此为出发点,没有大的总体架构和系统化的结构性思维,但是他有系统、有计划,从小入手开始建筑活动。中央美术学院建筑学院建筑系成立的时候,2003年提了一个有点野心勃勃的口号,重建一种当代中国的本土建筑学院。你办学一开始要提一个口号,指明一个方向,当时我们的院长许江教授不满意,他说应该叫重建当代中国本土建筑学,为什么前面要加一种?搞的有点小气。我说这个世界观有区别,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我认识的世界是丰富多样的,我不认为可以构建出中国当代建筑的结构和体系。完了之后我们叫中央美术学院,我们独霸江湖,一统天下,这绝对不是我的想法,我能够做得就是以我的生活经验出发,以我的思想认识出发,带领一群人探讨一种。在我学院里面逐渐发生了很多一种,这才是我所要的,一个真正多样性的看似细碎的像生活一样细碎的世界,但是每一个人对自己的一种是比较清楚的。就是这样的世界是我们所追求的。
办学没有那么容易,莫森·莫斯塔法维教授讲哈佛大学的教学,但是有一点大家其实是不会去想到的,因为他是一个研究生院,他所教的学生是本科已经学完了之后到他这儿来读研究生;美术学院办学办的是以工匠为基本前提讨论的建筑学从哪里开始?当然从本科开始。到现在为止我们仍然坚持,在我们中国美术学院建筑学院,我们最重心的教育首先是本科教育,这是很重要的基本切入点。
我是一个强烈的反体系反结构的建筑师,我对体系和结构这些词特别的不感冒,我甚至对专业这个词不感冒,所以我叫业余建筑师。当时办学一开始的时候,学校问你要什么?比如你要不要几个老师?你要不要给多少钱?他们告诉我可以给你两万块钱,给你一间教室,如果要教师的话可以给你几个,我恰恰不要,我是全新的开始。思想跟着人走,旧的老师来了带来旧的思想,会让我很难办。我一个老师都不要,宁可从一个人开始。这就是我的开端。开端的时候一个人教不动,我就请了外聘,中国的人才非常有限,看上去很多,真正要做全新的实验性探索的时候你会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教师,没有人可以教,你脑子里想的东西别人教不了。我找的第一个老师从北京请的就是艾未未老师,我们建筑系的第一个外聘老师,我们一起教了学生的第一堂课,基本上奠定了整个学院的基调。这堂课中学生用可乐瓶做作业,这是通过一个比较复杂的民主筛选过程,最后选出的材料。这个材料是学生常用的材料,学生整天喝可乐,从生活当中的一个物件开始的,谈所谓的回归中国本土的时候不是指复古怀旧,你可以看到这是生活中的。第二个我们从建造开始,刚才矶崎新先生讲到建筑这个词的翻译,从Architecture到建筑翻译一直很纠结,其实我觉得翻译得蛮准确的。东亚地区建筑的核心就是建筑,建筑首要的核心就是建造,它是从建造材料体系开始的,而不是从所谓的抽象观念开始的,这完全是不一样的体系,工匠体系下把建筑更多的定义为建造是没有错误的。这里面有另外一半东西不讨论,在这个体系里面有一部分是纯粹的哲学家和文人在思考的,以前并不在我们的建筑系统之中,但那个东西始终是存在的,但是他们不会设计。纯粹的文人和哲学家有另外一块思考,我们和建筑有关的工匠体系就是建造。学生没有学过画图,没有做过任何基础性的训练,做的第一个作业就是建造。我们认为建筑是一个人的基本生存技能,如果你想象一个非洲难民,逃离家乡给自己造一个房子,人类的本能也知道大概可以做什么,这是一个基本生存技能苏醒性的训练。这里面有建筑学的东西,要求学生不许使用任何金属连接点,必须使用一般的螺丝构件,对于学生来说是极痛苦的挑战。这个时候开始接触到了建筑学院很较真的关于细节的讨论,最后要学会组织施工,整个施工过程是学生真正像农民工施工队一样组织起来的,完不成工程的话,挑灯夜战,连夜施工也得按时间完成。建筑师的工作是有时间限制的,他和一般的艺术家不一样,这就是一些基本的意识训练,等等都在这一个作业上体现。
这个作业最后放到那儿大概一两年之后就变歪了,接下来发生了一个象征性的事件,学校一直想拆,认为这个东西很难看,我们一直坚持不能拆,直到有一天说总书记要来视察,车从旁边的大地上经过,前期调查人员发现俯瞰可以看到这栋,在这么高的指示之下这栋建筑被拆除了,完成了它整个的命运。我觉得很有象征性,反过来很说明这个学院的基本精神是什么。
真正办教学的话是很痛苦的,你会发现学生是一年一年进来的,你要一年一年开始教,你得有足够的好老师把每一个课程都教起来,这个很难。当然你可以看到我们的不一样,我们一开始对学生进行的这些基础材料训练是必须的,让学生建立起一个基本的多元性差异性共存的价值观。第一年的作业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任何设计作业,因为我们接触到的学生都是高中生,中国的应试教育教出来的高中生彻底被洗脑,脑子是坏掉的,他一进来之后需要对他进行人类本能的基础苏醒性训练。整整一年,研究了砖、木头、土,要接触到这些具体的物质。建筑确实在变化,我记得我印象很深,另外一个教过的学生曾经说过一句话,王老师你是第五代建筑师,我是第六代,我说什么意思?你就跟张艺谋导演那批人一样,张艺谋是拍电影,你是造房子,我们第六代对建筑的想象全在电脑上,我们根本不想建造,我们在电脑上画完就结束了。你可以看到这是一个世界的转折性变化,如果他有这样的一种意识,他毕业出去之后不进房地产公司才怪,碰到那个坚硬的现实生活之后立刻投降,在学校没有学到任何抵抗的力量。你怎么样让学生可以在学校里面学到大学可以教的抵抗的力量?美术学院规模不大,培养出几支游击队还是可以的,理工学院主要培养正规军,这个世界现在证明了游击队的能量很大,也给我们美术学院办建筑教育带来了希望。
我们重新在教非常传统的建筑渲染课,这个课程是陆文宇老师教的,很多理工科学校已经放弃了,这算是老传统,我们重新教。但是它不一样,这个必须是在园林里面通过实地考察画出速写的小稿之后再通过现场的观察画出来的一张图,这个图的难度极高。我们一开始觉得学生估计完成不了,学生最后居然可以完成。杭州是南宋的首都,中国山水绘画最伟大的时期就发生在这个地方,它的核心基础就是渲染,中国山水画后面是不画渲染的,只有在南宋和后来的一点时间里是画渲染的,因为它探讨的是纯粹的空间、光影和深度,这是非常中国的一种建筑感觉。我们来做这样的一个训练,这个训练会不会有结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想探讨某种有地域属性和文化属性的建筑的时候,你的基础语言训练很重要。如果学生一开始学的是立体构成这一类非常西方式的几何语言,后期让他再来探讨一下中国建筑,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因为你的基础语言训练一开始潜意识的印记就已经完成了,就不可能再回得来,这个基础训练很重要。也许很多人不同意我,没有办法,我生活在中国,这是我的国家、我的文化,有我感兴趣的东西。我们建筑系的展览对于美院国画系的震动很大,他们突然发现建筑系画出来的东西比国画系神,他们想要画出的现代中国绘画居然在建筑系诞生了,其实我们只是一个基础训练。
大二的训练主要是围绕着园林,基础的中国建筑语言是园林。刚才提到乡村问题,2015年在卢浮宫有一次演讲碰到库哈斯先生,老库就说不发言了,一定要跟我搞个当场辩论。后来他放弃了发言的时间,我们两个人互相问五个问题,在现场有一个对话,其中提到了乡村的问题。大家现在开始谈乡村问题,但是有一点中国的乡村住宅从来不是农民住宅,因为中国以前是以科举制度为核心的社会,所有中国农民住宅都是中国读书人的住宅,都是知识分子住宅,这些住宅的规格是很高的,它是真正的建筑,绝对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所谓的简单的农村问题。实际上中国农村接下来的变革何去何从,关系到中国文化的生死存亡,这个问题在城市里基本上已经灭绝,在乡村还有没有可能存在?这是生死存亡的斗争,它绝对不是简单的农村问题。同时中国的乡村建筑包含着围绕自然材料,围绕基本生存最朴素的和工程建筑学不同的内容,它是一块可能对未来有重大启示的土壤。这个资源我们是不是能够真正有所体会,能够使得另外一条路线可以存在在这个世界之上,这是我们想要讨论的问题,而不简单的是乡村问题。
我们做很多现代建筑和园林混合的绘画训练,像这种看上去小小的训练,都是基础语言。怎么样能找到一种当代的中国本土的建筑语言?我们要求一个年级每个老师教学必须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硬性要求。我们没有统一的教学大纲,我们有课程的结构,不使用任何参考书,我们要求老师必须是独立思考,每个老师的教书必须是不一样的。每一个学期一开始进行教案讨论,每个老师必须告诉我们准备教什么。一般来说直接尊重老师的意见,很少否决老师,只是提一些建议。在三年级围绕着城市和乡村进行带有社会学色彩的讨论,这个时候我们觉得学生应该了解社会,深入地了解社会,长时间地下乡。我们还有在乡村跳舞的作业。
大四的时候重新回到材料和建造,我们必须教的是建筑师,有相当一块内容是手艺,怎么样把建筑建造出来。现在世界上有太多夸夸其谈概念的建筑师,真正会造房子的建筑师是非常少的,很多人只是工程师体系上的一个零件,或者说是伪冒的艺术家。你可以看到现实的场景是多么残酷,我们建筑师的力量是多么的脆弱。
最后就是大五,大五是我们每次的高潮,用最开放的体系,绝大多数老师都是外聘,还有很多老师是外籍,各种老师混在一起,我们要求每组都是不一样的。有的组探讨中国的达摩座在新建工程中的可能性,有的组讨论在中国、在杭州附近开设叙利亚难民营的可能性,我觉得很需要这种讨论,这是法国老师教的。中国现在号称是大国,但我们很少讨论全世界的问题,主要围绕中国讨论问题,像这样一种真正思考世界其他地方人命运的话题其实是很少的。有一个女老师探讨非常女性化的敏锐的空间和光线之间的关系这类问题,还有飞机场之类的巨大建筑,也有高层建筑这样的话题。
从学校来说中国美术学院给我们的资源不多,美术学院的老师艺术家在中国2000年之前对于建筑的理解几乎等于零,他们对于建筑一无所知,是靠我们建了美术学院才逐渐地使艺术家们了解建筑师到底是什么意思。艺术家基本上看不懂图,艺术家只有把房子摆在他面前才开始产生判断,要指望看建筑师的图纸产生判断基本上没有。我们学校有一点好,就是给我们支持,我们整个校园是我带着我们的青年老师一起做的。这其实要很大的胆量,一般中国的大学都不敢请自己学校的建筑老师做设计,一般请外面的。我一开始做的是青年老师,还不是教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做这样的设计。中间这栋是我们最后完成的一栋,现在可能是中国最大的夯土和新木构建筑。我们院长挑了很大的责任,今天这个事情还没有完,“你怎么批的?”“这样的东西充满挑战性,犯了很多规的建筑怎么批的?”等等,到现在为止没有办法给纪检组织一个合适的交代。在这个气氛下,创新并不容易,不像大家以为的那么容易。我觉得朱锫院长现在做了中央美术学院的院长,是不是有希望中央美术学院也能够给自己的人一个机会,好好做一个建筑,否则的话你们这个校园除了矶崎新老师做的美术馆之外,实在是太不堪了。
建筑学院的大民主:大评图,这个是建筑学院特有的气氛。建筑师这个行业今天大家讨论得特别有意思,说是这个世界现在最危险的职业之一,因为这么大规模的建筑活动,重新开始营造人生活的空间,巨大的建筑,这基本上是上帝干的活。也就是说建筑师在某种程度上在现代世界里面扮演了类似于上帝的角色,所以你可以知道你身上的责任有多大,你产生的破坏性又有多大。到现在为止我们看到的好建筑在中国极其少,基本上都是破坏性的,反过来说明我们做建筑教育身上的担子有多么重要。第二个问题是需要反省的,因为我们秉承的教育传统还是非常的精英化,建筑这个词从欧洲过来是一个非常精英化的词,它是这个社会很高端的知识分子艺术家们讨论的一种建筑物,但在中国碰到了完全不一样的现实。这个国家的文化在基层有一种类似于人类学事实的建筑活动,它是和经营化的建筑活动非常不同的,当你碰到这样的一个世界的时候,我们这种类型的建筑师到底应该怎么思考、活动?建筑教育到底怎么办?否则的话我们的教学、实验永远和这个社会真正的现实是脱节的,你是不能够做到真正的建筑。
文字整理自现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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