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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州拔节:一个成长性城市的解读

admin 2004-08-25 来源:景观中国网
  [I]策划人语:   夏日的江南晴一时雨一时。素有“千载诗人地”之美誉的小城池州带着历史的神韵与现代的活力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在未到池州之前,我们印象中的池州首先
  [I]策划人语:   夏日的江南晴一时雨一时。素有“千载诗人地”之美誉的小城池州带着历史的神韵与现代的活力进入了我们的视野。   在未到池州之前,我们印象中的池州首先是一个天然大公园的生态概念,譬如全国第一个国家级生态经济示范区和实施《中国21世纪议程》地方试点地区之一;其次是一个相对落后的概念,譬如经济总量和工业化水平多年来处于安徽的末位。   一边是生态保护,一边是经济发展,池州如何来破解这道难题?对于处在工业化初期的池州来说,如何缩短工业化进程?带着许多疑问,我们走进了池州。   然而,把这个问号拉直的不是一大堆飙升的数字,而是数字背后一个生发出勃勃生机与活力的城市,以及这个城市在成长中选择的发展路径。   池州是一个年轻城市,同时也意味后发的潜力。一个后发地区在成长中无一例外地会碰到有什么、缺什么、发展什么、引进什么等诸如此类的难题。如果说池州经济的快速起跳得益于比较优势和后发优势,那么其未来发展走向也许更值得我们期待。   尽管池州目前经济总量仍处于安徽17个地级市的末位,但我们可以看到,这是一个极具成长性的城市。一个欠发达地区如何在区域竞争中凸显比较优势,从而实现跨越式发展?池州无疑是一个值得关注的范例。因此,从这个层面上讲,池州具有区域发展的标本意义。[/I]   “池州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城市,但更是一个充满神韵与灵性的城市。”当池州市委书记何闽旭说出上述一番话时,窗外,一个活力四射的池州正在改变外界对它的轻视与偏见。   在安徽17个地级市中,地处皖江南岸的池州曾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弟”。然而,今年上半年以来,一度在安徽经济格局中充当“观察员”角色的池州开始发力,其经济增长中呈现出的“高开高走”态势,犹如低迷股市中拉出的一道阳线,令省内“老大哥”们刮目相看:今年1-6月,池州市生产总值达37.69亿元,同比增长13.2%,工业增加值达7.5亿元,同比增长47.9%,财政总收入达4.77亿元,同比增长65.4%,其中工业增加值增幅和财政收入增幅均居全省第一。值得一提的是,今年上半年池州工业增加值首次超过黄山,直逼亳州。这对池州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从今年开始,池州已摆脱了工业经济指标多年处于“全省倒数第一”的尴尬位次。这被池州决策者上升为“转折点”高度的跳跃,不仅平添了池州官员对外说话的底气,也使池州老百姓看到了这座城市日渐崛起的希望。   那么,人们不禁要问:一个饱尝“两撤三建”之苦的城市有什么能量来崛起?是什么在支撑池州经济的快速起跳?一个欠发达地区是如何选择发展模式的?如此等等,构成了我们对这座城市真正意义上的解读。   [B]成长之痛[/B]   1988年9月的一个夜晚,江南秋雨绵绵。没有都市的喧嚣与流光溢彩,像往常一样小城贵池已早早地枕着长江进入梦乡。这时,从皖江北岸的安庆城过来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每人拎着一只皮包,行色匆匆。熟睡的小城也许不知,这就是刚成立的池州地区的“第一批过江干部”。“那晚,贵池小城仅有的两条大道黑灯瞎火,见不到一个人,满眼荒凉,静得让人心颤。”16年后的一天下午,当池州市经贸委主住吴显流回忆初次踏上贵池市的情景时,仍然感慨万端。后来池州地区行署专员季昌青触景生情,在一首诗中写道:“风啸啸,雨蒙蒙,上上下下坑坑洼洼;仰首扫寻灯光,低头苦觅华芳。汗滋滋,心凉凉,高高低低碰碰撞撞;随步大街小巷,不觉一丝芳香。”这是第三次组建池州地区时,其贵池小城落后与闭塞的真实写照。   其实,很少有城市像池州那样承载了“两撤三建”的折腾之痛:1949年5月成立池州地区,1952年1月撤消;1965年再次组建,1980年再次撤消;1988年第三次组建,2000年6月撤地建市。从池州行政区划调整的轨迹可以看出,第一次撤消池州地区时,正是国家“一五”时期,也就是说,池州错过了建设和积累的“黄金时段”;第二次撤消时,正是国门洞开之际,池州再一次错失了改革开放的重大战略机遇期;而1988年第三次组建时,正好赶上国家的第一次宏观调控,这对百业待举的池州来说,可谓“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如此“两撤三建”的穷折腾,使得池州一直在安徽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跑龙套”的角色。   同样,由于行政区划的“建了撤,撤了建”,造成了池州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无法进入国家和安徽省产业布局的视野。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池州几乎没有大的工业项目和基础设施项目。很难想象直到现在池州仍是安徽17个地市中唯一没有一寸高速公路和一寸铁路的城市。工业经济的“短腿”和交通长期的闭塞,是困扰池州经济发展的两大之痛,不仅直接导致了池州无法较快地完成资本的积累,同时也固化了农业的刚性。更为重要的是,长期以农为主的发展战略,使池州许多干部习惯于“农业思维”,在如何发展农业上是行家里手,而对工业和城市经济却异常陌生。难怪有人形容当时池州许多官员是“讲农业讲半天,讲工业一支烟,讲资本运营摸不着边。”由于工业的落后,一系列问题和矛盾都由此派生出来。在区域发展风云际会的时代,池州一度陷入了“越闭塞越落后,越落后越闭塞”的怪圈。   多年来,池州的企业规模偏小,成了一棵长不大的“小老树”。以撤地建市的2000年为例,池州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只有84家,占到全市企业总数的6.1%,企业年销售收入超过5亿元的没有一家。当时在池州算得上大企业的只有冶炼厂,其每年上缴地区财政1000多万元,也就是说,池州财政每收入1元钱,就有3毛钱是冶炼厂提供的。那时,常挂在池州人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冶炼厂发烧,池州市感冒。由于企业规模小,使工业行业专业化程度低,池州没有一个工业行业的集中度达到50%。就大企业来说,池州不仅没有一家叫得响的大企业,更别说上市公司了。   经济现代化的实质是工业化,工业的落后,必然导致整个经济的落后。以撤地建市的2000年为例,池州第二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为35.1%,比全省平均水平低7.6个百分点,处于全省倒数第一位。工业对池州市生产总值的贡献率仅为26.7%,比全省低9.5个百分点。   工业化是一个地区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目前,池州工业化水平为26%,城市化水平为26.5%,分别低于全省20个百分点和13个百分点。也就是说,当安徽进入工业化中期时,池州正处于工业化的初期阶段。   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最致命的威胁因素就是被日渐边缘化。池州人口占全省2.42%,面积占全省6.06%,经济总量大多没有占到与人口、面积相应的份额。2003年,池州市生产总值75.5亿元,占全省1.9%;财政总收入6.67亿元,占全省1.6%;工业增加值9.65亿元,占全省1.2%;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24.84亿元,占全省1.9%;进出口总额4559万美元,占全省0.8%;实际利用外资2050.3万美元,占全省1.9%;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6208元,比全省低492元。在经济总量上,池州是安徽唯一地区生产总值未过百亿,财政收入未过10亿元的城市。别说与全省的平均水平相比,就是与皖江4个兄弟城市“论剑”,池州也多是甘拜下风。以撤地建市的2000年为例,人均地区生产总值马鞍山为11059元,芜湖为9384元,铜陵为10634元,安庆为4422元,而池州仅为3805元,低于马鞍山7254元,芜湖5479元,铜陵6829元,安庆617元。来自皖江城市咄咄逼人的发展态势,对池州构成了一种挤压。不进则退,慢了也退。区域间竞争的残酷现实,又一次使池州感受到了一种切肤之痛。   竞争时代论实力。令池州人难以释怀的是,多项经济指标“全省倒数第一”的位次,使得这座素有“千载诗人地”之美誉的城市,在区域间的竞争中日渐边缘化。曾有统计部门官员戏称:池州的某些经济指标在全省统计数据中可以忽略不计。用池州官员的话说:因经济总量太小,到省城开会时都没有说话的底气,总觉得低人半等,越来越习惯于坐在后面,极少发言,多是伸长耳朵静静地听着别人的慷慨激昂,纵横捭阖。也就是说,论经济实力池州几乎没有话语权,只配当“观察员”。正因底气不足,在2000年撤地建市的浪潮中,外界给池州又出了个“生存还是消亡”的哈模雷特式考题,本来就脆弱的池州差点重蹈再次被撤之命运。   在内外的双重挤压下,池州人越来越缺乏自信。说池州一直在安徽经济大格局的夹缝中生存一点也不为过。令池州人切肤之痛的是,一边是“国家级生态经济示范区”的自慰,一边是差距越拉越大的尴尬。   然而,有差距就有想象的空间、谋划的空间、发展的空间,乃至跳跃的空间。   [B]大讨论的“三步曲[/B]”   其实,落后的数字背后,折射出的是观念的落后,体制和机制的落后。   在池州,许多人都熟知“马关条约”的故事:2000年年初,海螺集团出于战略扩张考虑,启动了“皖江沿线布子战略”。得知这一消息后,皖江几个城市把目光死死盯住海螺不放,生怕项目掠过自己落入他处。但海螺为池州官员的“钉子精神”所感动,结果使本来要在铜陵上的项目“飞”到了池州。当时海螺开出的条件是,项目前期的1000万元由池州市财政总包干。5月18日,双方正式签订协议。然而,就是这个两年上缴池州财政1亿元,当初历经千辛万苦“抢”过来的项目,却遭到了当地一些人的非议,说池州某些官员是“铺地毯献花篮”与海螺签订了一个“马关条约”。这件事对池州的决策者触动很大。在今天看来“欲取之,先予之”已成为欠发达地区招商引资的普遍法则,而在当时的池州其推行起来却异常地艰难。   导致一个地方的落后可能有多种因素,譬如经济的、文化的、城市的、人才的,但最根本的因素还是观念上的差距。也就在这前后,池州进行了三次解放思想大讨论。用池州官员的话说,这三次解放思想大讨论不是“叶公好龙”式的泛泛而论,而是有针对性的“招招见血”。对于相对封闭的池州来说,只有剔肉指骨的直逼性,才能起沉疴于霍然。   池州自古农耕条件较好,且资源丰富,可谓“种什么得什么,养什么成什么”,素有“富农”之称。也正因如此,过上温饱生活之后,池州人小农意识的本性开始显现,池州的农民满足于“白米饭,红炭火,围着火炉吃火锅,天上神仙不如我”的温饱型田园生活,维系着“一群鸡,两头猪,三亩地”的小生产格局。这种“小富即安”的大山封闭观念和小农意识与市场经济为取向的改革是格格不入的。   为此,1999年,当时池州地区决策层发动了一场旨在搅活池州人思想观念的大讨论,其主题是发展非公有制经济,按当时的说法就是构造池州发展的微观经济基础,说白了,就是经济民营化。那一年池州出台了“四放”政策:放开手脚,放出空间,放活机制,放宽政策。当时池州的民营企业主可谓扬眉吐气,真正是“经济上给实惠,政治上给荣誉,社会上给地位”。可以说,这一轮解放思想大讨论激活了民间力量,为池州经济的快速发展注入了内生变量。   如果说第一次解放思想大讨论是解决“为什么干”的问题,那么,2000年的第二次解放思想大讨论就是解决“干与不干”的问题,其主题是树立开放观念,打开山门,冲撞内陆意识和狭隘的利益观念。用市委书记何闽旭的话说,若不确立开放意识,池州人就会对许多事情“看不惯,想不通,拿不起,放不下”。那么开放的突破口在哪?池州选择以招商引资的裂变效应来改变池州人固有的思维模式。自2001年开始,池州确定每年都是“招商引资年”,每两个月开一次招商引资汇报会,现已连续三年。现在的池州官员是“言必称开放,行必干招商”。在“引进来”的同时,池州积极实施“走出去”战略。自2000年以来,池州与上海市委党校联合办班,启动了“前沿培训战略”,每年送50名官员到上海学习,已有200多名官员接受培训。这些官员边学习边招商,以致于有人称上海市委党校是培养池州干部的高地。2000年池州引进外资为4亿元,2001年为8亿元,2002年为16亿元,2003年为24亿元,今年上半年达20亿元。外部资金项目的进入,不仅给池州经济发展注入了不竭的活力,也改变了池州人的思想观念。   接下来的第三次解放思想大讨论是解决“怎么干”的问题。池州是全国第一个国家级生态示范区,但同时也意味着池州是一个传统农区。旅游资源是池州的优势资源,但“九五”期间,旅游经济对池州经济贡献率只占4.53%。对池州来说,走以工业化为核心的强市之路,一直是池州人的梦想,也是痛苦的抉择。2000年7月4日,池州在东至县召开了全市工业经济推进会。这次会议在池州工业经济发展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会议特别强调了池州要走“工业立市、工业强市、工业兴市”之路。“东至会议”解决了池州为何要发展工业经济以及怎样来发展工业经济的问题。我们今天之所以说池州经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主要得益于工业项目特别是大工业项目的支撑效应。如果说2000年以前池州重点是抓农业,那么2000年以后主要是抓投资,重点是抓工业。   三次解放思想大讨论打开了池州人的思想之窗,打通了池州内外开放的通道。   [B]大项目效应[/B]   工业“短腿”一直是池州经济的“软肋”,而工业之所以薄弱就在于没有项目,特别是拉动力强的大项目。   2001年7月的一个夜晚,在毗邻安徽的浙江省安吉县的一家宾馆里,有3个人在激烈的讨论中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当时没有人会把这个夜晚与远在百里之外的池州即将发生的几个“大动作”联想到一起。这3个人就是池州市委书记何闽旭、时任市长沈卫国、常务副市长叶显义。此前,他们率池州市党政代表团赴浙江考察。一路的考察学习使代表团成员对浙江经济生发出的活力唏嘘不已,考察的最后一站是安吉县。但这个经济实力在浙江只属中等水平的人口小县,当年经济总量和财政收入已超过池州。这深深刺痛了考察团的每位成员。那晚,池州市带队的3个“当家人”几乎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起。3人难捺心中的焦灼,烟一支接着一支,思路在讨论中渐渐地清晰起来。到了第二天早上,一个关乎池州未来走向的战略决策已了然于胸。这就是后来被池州官员称为“撕开一个突破口”的“安吉会议”。   对外界来说,这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但对池州来说却具有不平常的意义。正是这次思想碰撞出的火花,才有池州后来所谓的经济增长点。一个欠发达地区最缺什么?无疑是资金与项目,资金与项目从何而来?只有招商引资,如何来招商引资?只有优化投资环境。在一层层条分缕析中,“安吉会议”将招商引资确定为池州的“一号工程”。而在招商引资中,池州又把目光投向了大企业和大项目。   2001年,池州市投资在1000万元以上的项目有32个,占项目个数的11%,2002年投资在1000万元以上的项目有46个,占项目个数的10%,2003年投资在1000万元以上的项目有95个,占项目个数的17.8%,2004年上半年投资在1000万元以上的项目有146个,占项目个数的36%。由此可见,近几年来,投资千万元以上的大项目绝对个数在不断增多,而且每年千万元以上的大项目的到位资金占总到位资金的50%以上。目前,池州招商引资中70%以上为工业项目,投资达亿元的项目有10个,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个数已由2000年的84家,增加到2003年的120家,增长42.9%。以池州经济技术开发区为例,2003年以来累计引进项目58个,其中3000万元以上的项目达13个,协议引进资金近18亿元。看着开发区在一天天长大,开发区管委会常务副主任汪和平兴奋地说“现在的开发区已成为池州招商引资的载体,对外开放的窗口,产业集聚的高地,体制创新的平台。”   目前,已有海螺集团、中国华电、华源集团、香港伟确、安徽国风、安徽丰原、安徽巢东、安徽水利、上海新高潮、上海埃力生、宝钢集团、马钢集团、法国英格瓷等10多家上市公司,纷纷落户池州。池州经济连续三年的快速增长主要得益于工业,工业增加值占市内生产总值比重超过30%,工业对市内生产总值的贡献率超过50%。   难怪池州市委书记何闽旭在最近的一次招商引资汇报会上喜于言表地说:“池州的招商引资是‘三块石头落地,四朵金花盛开’。”这“三块石头”是指石灰石、白云石、方解石,而这三块石头在池州又有三个招商引资大项目的“代表作”:石灰石代表池州海螺水泥项目,白云石代表比利时的LHOIST耐火材料项目,方解石代表法国的EMEI超细粉项目;“四朵金花”则指海螺、大电厂、LHOIST、EMEI。   池州工业理念之所以在较短时间内得以提升,主要得益于大项目的示范效应。可以说,池州市正是从池州海螺项目中尝到了甜头:早在1990年,池州市政府就曾动意上一个年产150万吨的水泥厂,当时叫“150项目”,是先设项目,再找投资。但这个项目一直处“难产”状态,随后又搞了个“300项目”,最终又因触礁而再次搁浅。直到海螺进来后,这个谋划了10个年头的老大难项目才露出了一线生机。很难想象两年内池州海螺在一片荒山上建成了年产600万吨的项目。这就是优势资源与优势资本得到最佳配置后生发的力量。有人说,海螺之所以能落户池州,是企业的战略布局与政府的战略眼光相结合的产物。2003年池州海螺实现增加值4.5亿元,占全市工业增加值22.6%,对池州工业增长贡献率为60.1%,上缴税收8500万元,占池州市财政收入的13.4%。有人形象地称池州公务员口袋中每一块钱就有6毛钱是海螺提供的。池州海螺项目犹如一针“强心剂”,它使池州人少了暂时落后的拘谨与寒酸,多了几份渴望崛起的自信。用池州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叶显义的话说,引进海螺教会了池州人如何去抓大项目和上大项目,它的意义远远大于项目本身。其后,对池州来说“十年谋一电”的大电厂项目于去年正式开工建设。这个项目一期工程总投资26.65亿元,将对池州经济产生裂变效应。   据测算,池州海螺和池州大电厂项目产值加起来比整个池州市的经济总量还大,从总量上说等于再造一个池州。这不仅是一种财富和经济机体的量的增加和扩张,而且还意味着其质的方面的变化。   一批大企业和大项目在同一地区集聚,将有利于减少不确定性,降低信息搜寻和交易成本,在横向方面,带动了同行业竞争企业的跟进,在纵向方面,吸引与之配套的上下游企业集聚,形成有机的产业链条,从而产生集聚规模经济效益,形成了产业集群效应。此外,对于池州这个皖江南岸的中心城市而言,能够吸引更多的人才、资金、信息等要素向该区域流动,拉动消费和就业,提升区域的综合竞争力。   再来看由大项目集聚效应而引发的“青阳现象”。青阳本是一个工业经济薄弱的小县,可今年以来,大企业集聚效应开始显现,县域经济呈现出“井喷泉涌”之势:1-6月份,财政收入达7050万元,增幅居全省第四;1-6月份,引进到位资金2.4亿元,连续三年居池州市第一,目前已有4家上市公司来青阳投资办厂。那么,青阳经济活力从何而来?这还得从“三个一号文件”与招商引资的“三个阶段”说起。“工业短腿”曾是青阳之痛。2001年青阳县委、县政府发了一个“一号文件”,即《关于进一步加快工业经济发展的决定》,提出工业强县的战略。可是一个欠发达县域拿什么来招商引资?以增量盘活存量进入了决策者的视野。引进浙江飞达公司来收购原青阳县缫丝厂就是一个典型案例。然而,对青阳来说,存量资产毕竟有限。靠什么来发展?2002年县委县政府又发一个“一号文件”,即《关于加快推进项目建设的意见》,提出项目兴县的战略。如何把青阳的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青阳县对以前小打小闹的白云石、方解石、石灰石三大资源进行包装,对外推销,进行项目招商和产业招商。安徽国风、巢东股份、香港伟确、法国英格瓷等大企业进入三大资源的开发加工。目前,从事三大资源开发加工的大企业已达7家,资源企业增加值已占全县工业增加值的50%以上。但资源也毕竟有限,2003年县委县政府又发一个“一号文件”,即《关于大力整治和优化经济发展环境的实施意见》,提出了环境立县的战略。也就是说,这个阶段已从资源开发型招商向产业转移型招商转变。目前,青阳县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个数已达31家。青阳县县长何其旺说:眼下,这些大项目还处于成长期,再过两年,青阳将进入丰收期。   从池州大项目集聚效应中,我们可以看出,池州经济最大特色是把工业定位于依托本地优势资源,走资源转换之路,使优势资源与优势企业得到最佳对接。也就是说,优势资源是池州对外招商引资的最大一张“王牌”。大企业的“扎堆”,在提升区域经济的外部性,赢得第一次区位竞争优势的同时,也将使得一个区域对未来企业的进入更具吸引力。   [B]池州的“三张牌[/B]”   在皖江5个城市中,芜湖有汽车产业,马鞍山有钢铁产业,铜陵有有色金属产业,安庆有石化产业,那么池州有什么?换句话说,池州在区际间竞争中的最大“底牌”是什么?当池州人换一种视角和观念审视脚下的这块土地时,发现了自己的比较优势所在。用池州市市长谢德新的话说,就是打好“三张牌”,即生态牌、九华牌、长江牌,把池州建成国家生态城市、国际旅游城市和长江重要港口城市。这就是池州在新一轮区际竞争中的“田忌赛马术”,这种判断与定位无疑是睿智的。   [B]先来看池州的区位优势。[/B]   池州地处吴头楚尾,北望合肥,东邻金陵,南接黄山,西眺匡庐。池州境内有长江黄金水道162公里,占皖江的2/5,其中有24公里深水建港岸线,居皖江首位。更为重要的是,池州沿江达海,承东启西,是长江经济带上的重要区段,是沿江开发开放梯度推进的重要通道,紧邻长江三角洲,有利于承接经济发达地区的产业转移。经济发展中区域梯度差异的存在和转化是一个国家或地区工业化和现代化进程中普遍存在的规律。梯度差或位差就是发展的机遇与空间。池州港是长江干线重点港口之一,现有码头泊位17个,可常年停靠5000吨级船舶,目前年吞吐量达300万吨,为一类开放口岸。池州市市长谢德新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描绘道:池州正利用长江优越的岸线资源,发展一批大运量、高水耗的加工制造业,逐步打造沿江建材、非金属材料、轻纺服装加工、农副产品深加工、船舶制造维修和现代物流仓储、旅游等“六大产业带”,以及能源、化工、有色金属、林纸等“四大基地”。这就是池州打出的“长江牌”。   再来看潜在的交通优势。眼下,贯穿池州的东接上海、西连武汉的沿江高速公路和北连合肥、南通杭州的合黄高速公路已经开工,安景高速、东九高速已规划建设,东接上海、西达重庆的沿江铁路大动脉的铜九铁路即将动工。也就是说,在未来几年内,池州境内高速公路里程将达到300公里。可以看出,这种机会因素为池州承接经济最发达地区的辐射,并为其配套服务提供了更好的地理条件。   如果说区位优势只是明显而不独特的话,池州自然禀赋中的资源和环境优势可谓得天独厚。   从矿产资源来看,池州已探明有工业开采价值的矿藏40余种,其中铅、锌、锑、锰等有色金属矿产储量居安徽省首位,特别是石灰石、方解石、白云石等非金属矿产更是得天独厚,不仅品质优,而且储量大,开采方便。眼下,一些国内外大企业出于战略考虑,纷纷在资源型地区布点,而池州具有原材料成本低而投资回报率高的产业布局优势。自然资源和劳动力比较丰富,具有比较优势,而资金比较紧缺和科技水平较低,具有相对劣势的区域,如果形成自然资源密集和劳动力密集型为主的产业结构,就会加速一个地区的跨越式发展。目前,一些大企业之所以选择池州,多与优势矿产资源有关。譬如,比利时LWB耐火材料公司正是看中池州丰富的白云石资源,独资兴建了耐火材料生产基地,项目总投资达8000万美元,现已开始筹建;香港伟确集团投资6.2亿元人民币,在青阳县建设的年产50万吨超细重质碳酸钙(含纳米级)项目,已正式破土动工。池州正在利用独特的优势矿产资源,打造国内最大的非金属材料基地。过去一度被池州人视为“劣势”而难以启齿的优势资源,如今成了吸引投资者的有效筹码。   从旅游资源来看,池州旅游资源特色鲜明,山水洞俱全,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交相辉映,是理想的旅游休闲胜地。闻名遐迩的九华山是国家级山岳型风景名胜区,自然景色秀美,同时有着灿烂的佛教文化,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且在寺庙、僧尼的数量上居冠,正成为国际性佛教道场。省级风景名胜区齐山、秋浦仙境、大历山、溶洞群、大峡谷等自然景观和珍贵的贵池傩戏、杏花村等人文景观,各具特色,引人入胜。境内的国家级和省级自然保护区也正成为森林旅游、生态观光、漂流探险、科学考察的新热点。在安徽“两山一湖”旅游经济发展战略中,九华山已成为重要的一极。今年上半年,池州与黄山两地携手打造“无障碍旅游区”,共同做大旅游经济的“蛋糕”。随着“可进入”问题的解决,旅游经济将成为池州的一大支柱产业。有专家认为,池州具有大旅游资源的优势。   从生态资源来看,池州处处山青水秀,人与自然和谐,被誉为天然大公园。全市森林覆盖率达到56%以上。境内有两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一处是被誉为“中国鹤湖”的亚洲重要湿地自然保护区升金湖,一处是有着“华东动植物基因库”之称的国家级野生动植物自然保护区牯牛降。此外,还有九华山国家森林公园以及多处省级自然保护区和省级风景名胜区。池州是全国第一个国家级生态经济示范区和实施《中国21世纪议程》地方试点地区之一。正如安徽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季昆森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所说:在全国有这“两张王牌”的只有池州,这在世界上都能打得响。   可以说,生态旅游资源使池州充当沿海发达地区旅游观光的休闲地和后花园具备了现实的可能性。这就是池州人常挂在嘴边的“地上一个池州,地下一个池州,山上一个池州,水上一个池州”。   其实,池州的“三张牌”,说白了就是池州的比较优势抑或核心竞争力。以芜湖为例,它可打长江牌、大桥牌和汽车牌,但不能打生态牌和九华牌,因此,池州若打好这“三张牌”,将凸现区域经济的特色,并可在更大的范围内来整合资源。   [B]一个城市成长中的烦恼[/B]   “山青水秀,树木郁郁葱葱,人和自然比较和谐。”这是季昆森第一次踏上池州时的感受。如此一个人间天堂为何还要承受发展工业之重?池州如何将资源开发、工业发展和生态环境保护有机地结合起来?许多到过或未曾到过池州,但知晓生态池州概念的人,都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一方面不能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来发展经济,另一方面也不能因过度保护环境而不要发展,换句话说,既要金山银山,又要青山绿水。这是一个地区完成工业资本积累过程中的阵痛,也是一个城市成长中的烦恼。   经济欠发达地区如何实现工业的起飞?一则是这些地区继续走发达地区的走过的老路:先发展低附加值、高能耗的重工业,然后再发展制造业,最后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另一则是欠发达地区跳过这些阶段,通过技术转让途径,直接达到发达地区的生产技术水平。然而,对一个欠发达地区来说,达到经济的快速膨胀是难以抑制的发展冲动。因为首先是生存权,然后才能谈得上可持续发展。   “有水快流”曾是许多欠发达地区工业化初期对资源进行掠夺性开采时较为常见的现象。对一个处在工业化初期阶段的落后地区来说,生态环境资源与经济发展显然是一对难解的矛盾,池州也不例外。2003年,池州市销售收入500万元以上规模矿山及加工企业完成工业总产值9.11亿元,占规模以上工业产值的41.8%,实现利润3.86亿元,占全市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的94.2%,目前矿业资源开发和深加工项目已完成投资约20亿元。显然,如果过度地保护资源,就不会有池州今天的经济活力。有没有一种既保护了资源环境又发展了经济的两全之策?若按可持续发展状态的字面理解,就应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危害后代人满足其自身需要能力的发展状态。长期致力于生态经济研究的季昆森给出了一种答案:循环经济可解决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矛盾。循环经济是追求更大经济效益、更少资源消耗、更低环境污染和更多劳动就业的先进经济模式。   “发展工业经济就会破坏生态,这显然是一种错觉。”池州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叶显义举了一个例子:已有100多年历史的比利时瓦斯公司是一个相当负责任的企业,非常注重社会效益和环境保护,它们的矿山开采完了就是一个森林公园。再以池州海螺为例:这个资源开发加工型企业以现代企业的理念和新技术,找到了环境保护与资源开发的结合点。现在厂区内鸟语花香,非但不是一个污染点,而是一个工业旅游的示范点。将来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水泥技术和最美的生态环境,在发展经济的同时也保护了环境。池州做“石头经济”也是有回旋余地和限度的,譬如,像九华山旅游区再好的项目也不能进去。   是“先发展,后治理”还是“边发展,边治理”?显然,池州选择了后者。“关小的,引大的”,这是池州矿产资源开发加工的进入门槛之一。譬如,青阳县在引进的同时做环境测评,走有序、集约型开采之路,目前白云石开发已关掉了77家小矿。这里所谓“引大的”,是指引进研发能力强、经济实力雄厚、技术装备先进的大公司及国内外知名企业。也就是说,池州正在依靠大企业的科技和人才资本优势,把强烈的生态保护意识与大量运用高新技术结合起来,走一条新型工业化之路。   这是一个城市成长中遭遇的烦恼,中外资源型城市概莫能外。韩国有一个道(相对中国的省)工业少,经济比较落后,但生态环境好,现在是“因祸得福”,许多无污染的高新技术项目都要到那里落户。这个城市的建设目标是:绿绿的山,清清的水,新鲜的空气。这并非说池州就要走如此的发展路径,但至少能给许多类似的城市以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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