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第一州”生态一瞥

[center][img]/upload/news/2004771077836.jpg[/img]沉浸在喜庆气氛中的库尔勒市夜景 [img]/upload/news/20047710712580.jpg[/img]干枯的女儿河 [img]/upload/news/20047710716686.jpg[/img]米兰古城中的佛塔 [img]/upload/news/20047710722572.jpg[/img]铁门关 [img]/upload/news/20047710737254.jpg[/img]已恢复生机的胡杨林[/center] 　　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州区东南部，有个被称为“华夏第一州”的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它处于天山南麓，昆仑山北麓和二者之间的塔里木盆地上。近年来，这个华夏第一大州乘着改革开放和西部大开发的机遇正在迅速崛起，经济搞得红红火火。然而，我们更关注的是，在经济发展的同时，它的生态状况，在巴州五十年建州大庆之日，我走进了这块西部热土—— 　　首府库尔勒：一颗西部明珠 　　巴州首府库尔勒背倚天山，面对大漠，气候温和，物产丰富，位于古丝绸之路上，东西方文明汇聚于此，又是南北疆的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地。听上世纪80年代去过库尔勒的朋友讲，这儿平房低矮，道路陈旧，商店简陋。没有出租车，只有被当地人戏称为“马的”的马车，交一块钱上车。路边常见一溜溜马粪蛋。可是，我见到的库尔勒已变得端庄、秀丽，衣着光鲜，哪还有一点当年那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如果不是那些伊斯兰或蒙古风格建筑的提醒，我几乎以为自己置身于北京的环路。而且，由于它没有多少内地都市改建中的旧城负担，因此看上去规划建设得更合理。 　　第二天一早，我步出宾馆看看库尔勒的市容。我看到干净的街道两旁有整齐浓密的大树以及配套的草坪、灌木、街边绿地。路边也有广告牌，但商业广告少，公益广告多，其中还有“保护野生动物就是保护地球”、“保护生态，造福后代”等生态宣传广告。有一块广告牌上罗列了一棵树在吸收有毒气体，增加土壤肥力，涵养水源，提供动物栖息地等价值后，以大字标出：“我们更需呵护它的健康”。蓦地，我发现前面有位中年妇女隔着围栏吃力地够着绿地里什么东西，到近前才看见她是去拾被别人扔到绿地里的空饮料瓶，而且已经站了起来，并把瓶子扔进路边的垃圾箱。 　　傍晚，我来到横跨孔雀河的公路大桥，在带着水气的清凉微风中欣赏着库尔勒的夜景。库尔勒市把原来当做排污染的孔雀河经过市区段修建成一个休闲娱乐广场和河边散步长廊，使她在生气勃勃中又添以几分妩媚。库尔勒市有这么宽阔清亮的河水穿过市区中央，真让我这北京人羡慕。从桥旁看去，库尔勒市道路宽阔平整，车辆川流不息。河边新栽的小树成排成行，其间点缀着草坪、花坛、雕塑小品，广场上响着音乐，聚集了不少市民。我在桥边停留了约一小时，并未看到有人随地乱扔垃圾或吐痰。 　　6月23日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建州50周年庆祝大会那天，我没提前入场，而是跟在观看演出和焰火的人群中，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由于州庆放假，全家出行的市民们几乎把宽阔的公路挤满了。这种情况下环境是最容易脏乱的。但我随着人流一直走到演出现场，只见到有个女青年扔了张冰棍纸，而且很快被人拾起来放垃圾箱里了。看来库尔勒市民环保意识相当高，获“全国环境综合治理先进市”和“国家卫生城市”的称呼绝非偶然。 　　河湖和绿色走廊：生命之所依存 　　巴州有三条大河和一个大湖。一条是州南昆仑支脉可可西里山北坡流下的车尔臣河，由于其冰川水量小，流量大小不定；一条是从阿基苏地区自西北向东南方横穿塔里木盆地流入台特马湖的塔里木河；开都河由天山中段冰川巧合而成，流入博斯滕湖，流出湖口后称孔雀河，可以看做同一条河，最终流入罗布泊。前些年，这三河一湖的生态状况令人揪心： 　　上世纪50年代，苏联专家建议在开都河上大建引水工程，抽走入湖河水以“消灭”博斯滕湖，让开都河与孔雀河直接相连，腾出湖底来建十多个大型国营农场，此计划被采纳后博斯滕湖水位降低3．54米，湖面缩小120平方公里，湖区绿洲萎缩，生态恶化，湖水含盐量剧增，至上世纪80年代，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已达即将变成咸水湖的临界点。湖中特有的新疆大头鱼和麝鼠也基本上绝灭。 　　由于几十年来对孔雀河水的层层筑堤堵截，罗布泊得到的水越来越少，因塔河改道，原可从塔里木河得到的来水也没有了。1972年，美国地球卫星发现，曾是中国最大内陆咸水湖、1942年实测水面为2875平方公里的罗布泊已完全消失干涸，仅在地球表面留下一个耳朵状的大大的问号。 　　再看塔里木河，它在巴州的766公里中，有473公里的河段向西岸延伸出数十公里宽的植被，形成了以胡杨为主的世界闻名的绿色走廊。这条绿色走廊养育着两岸千万百姓和生灵，屏护着丝绸之路南北通道，阻挡着塔克拉玛干沙漠与库姆塔格沙漠会合，说它是绿色生命线也不为过。塔里木河是伟大的，又是极其脆弱的。1921年，有个农民扒河浇自家那几亩地，结果引起塔里木河泛滥改道，下游7千多户农民颗粒无收，被迫逃亡他乡。建国后，随着大规模垦荒和一座座水库建起，塔河下游水流日减。在发现罗布泊干涸的1972年修起的大西海水库给这条绿色走廊最后的致命一击：340公里下游河道断流，台特马湖干涸，正在成为第二个罗布泊，胡杨林大面积枯死，近4万公顷开垦出的农田弃耕撂荒，两大沙漠有上百处合拢，掀起的沙尘成为北京沙尘暴的四大源头之一，整个下游地区处于生态崩溃状态…… 　　今天，它们怎么样了呢？我先来到博斯滕湖。这里，一望无际的清澈湖面岔港里长满了高高的芦苇，湖面上开着粉红色的莲花，野鸭、燕鸥、苍鹭等水鸟不时掠过，像置身在江南水乡之中。原来，在北京展开南水北调工程之际，巴州也实施了北水南调工程，打开开都河及其支流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拦河坝闸门，让天上冰川融水流入博斯滕湖。湖水恢复到上千平方公里，含盐量大大降低，可说已从变为咸水湖的边缘上拉了回来，成为合格的生活用水。 　　南调的北水也大量流入孔雀河，通过渠道引入塔里木河。在发动机轰鸣的恰拉水库前，技术员杜伟告诉我，为拯救塔里木河绿色走廊，大西海水库已完全退出农田灌溉系统，专门用于生态补水，到目前已向下游放了6次水，得到补给的台特马湖复生了。至于大西海原来的职能，将由扩建的恰拉水库取代。 　　沿着与塔里木河并行的218国道一路南下，胡杨林渐渐在国道两边出现了，其中许多已经干枯死亡，那枯萎的枝干如手臂般向苍天高高举起，似乎在发出最后的挣扎和哀号，令人震惊。然而我也欣喜地看到，许多上半截已枯萎的胡杨，下半截又长出了一簇簇密密的绿叶，正在恢复生机。这标志着国家投资了上百亿的塔里木河流域综合治理工程已初见成效。我希望巴州有关管理部门不要砍掉那些枯死的胡杨，让它们就这样站在复活的胡杨中间，随时教育人类破坏生态将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随时提醒人们生态保护仍须继续努力。 　　两座古关城：铁门关和米兰 　　北京军都山与燕山之间有一条关沟峪谷，由居庸关把守着从大草原往华北平原的通道。在巴州天山山脉所属的霍拉山与库鲁克山之间也有一条类似的峡谷，由铁门关把守着从北疆往塔里木盆地的丝绸之路。由于铁门关的重要和险峻，谁占据了它谁就控制了南疆，自古成为西域兵家必争之地。随着中国的统一及新公路、铁路的修建，铁门关已失去原来的军事意义，成为一个古迹。我在这儿听到一个有趣的传说，解释铁门关周围林木繁茂，有许多合抱古树的原因。据说有位圣人送给唐玄奘一袋树种，不料袋上有个小洞，结果玄奘一路走，树种一路漏，凡是他西天取经路过的地方都长出了树，铁门关的树也是他漏下的种子长成的。这传说反映了人们希望以玄奘的精神来绿化自己家园的美好意愿。 　　横穿塔里木盆地，我来到了盆地南部边缘的米兰古城。这儿据说最早是居住着处于母系氏族阶段的羌人，因而被传说为女儿国，并由吴承恩写进《西游记》中。西汉时，米兰是楼兰国的伊循城，为南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汉昭帝曾应楼兰王尉屠耆之邀派兵至此驻守。玄奘取经时也经过这里。后来此处又成为吐蕃的军事城堡。这儿的遗址有古城堡、佛塔和屯田区。用于军事的城堡东西长70米，南北宽30米，城中心是一口被黄沙掩埋了的古井。城墙是用土坯砌筑的，3层土坯间铺设一层胡杨、红柳枝条为拉筋材料以增加墙体牢固，可见当年这块绿洲的植被生态状况应当不错。从高处往东南看，还看得出当年的农田和田间灌溉系统的痕迹。据测算，这些灌渠浇灌着4万亩农田，可见当年屯垦规模之大。 　　然面，米兰最终被放弃了。有人认为是随着楼兰的衰亡而废弃的，有的认为是米兰河改道生态恶化造成的，但不管何种原因，我认为都与水的消失有关。 　　来到米兰河古道，这就是《西游记》中说的“子母河”，只是河床布满沙砾和龟裂的泥块，景象凄凉。其实米兰的河层并不厚，几十厘米下就是肥沃的黄土层，但没有了水，就什么也种不成了，赖以为生的城堡被抛弃，这块土地上的人类文明也就随之衰亡。在巴州，这种因生态破坏最终放弃了的古城还有十来个，在西部大开发的今天，它们的消亡足以引起我们的警惕。祝愿巴州在经济大发展的同时，生态也得到日益改善。石宣摄影 　　附：巴音郭楞之最 　　△中国第一大州：面积48．27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地图的1／20。 　　△中国最长的内陆河：1321公里长的塔里木河有766公里在巴州。 　　△中国最大的盆地：塔里木盆地的1／3在巴州。 　　△中国最大的沙漠：33．76万平方公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有13．3万平方公里在巴州。 　　△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博斯滕湖。 　　△中国钾盐矿的最大储藏地：位于罗布泊，2．5亿吨。 　　△中国最大的罗布麻产区：约800万亩。 　　△中国最大的麻黄产区：仅和硕县就有60万亩。 　　△中国最长的沙漠公路：522公里。 　　△中国最大的香梨生产基地：26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