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建筑的另类价值

　　４０００多年前，我国的先民们就开始在地下寻找生存空间。他们从地表向下挖５－６米深、边长１０米正方形的下沉式院子，然后从院子横向挖洞造房。这样的地下居所至今还有人住。在过去的１００年里，人们越来越多地开始选择回到地下。从成本上测算，地下空间的开发费用是地上的四倍。一些发达国家，如美国、日本已先行一步，人行地下、车行地下的景象并不鲜见。 　　[B]■回到地下 [/B] 　　在美国，相邻的高层建筑地下室连接成片，成为整个建筑群的组成部分，设置停车场、商场、地下通道、游乐设施等，如纽约的曼哈顿区、费城的市场东街、芝加哥的中心区。其中最为典型的是洛克菲勒中心地下步道系统。它把１０个街区范围内主要的大型建筑在地下连接起来，组成大面积地下综合空间，通过下沉式广场连通到地面，形成别有情趣的街景。 　　在日本，大型公共场所的出入口与附近地铁站相互连通，提高了本身的互通性，也便于疏散人流。相连处的地下空间对零售和饮食业具有巨大商机，于是逐渐发展成商业街。目前日本已至少在２６个城市中建造地下街１４６处，日进出人数达到１２００万人，占人口总数的九分之一。在地下街规模不断扩大的同时，其内部环境也越来越好，抗灾能力越来越强。 　　芬兰的城市地下空间拥有发达的文体娱乐设施。临近赫尔辛基市购物中心的地下游泳馆，面积达到１０２１０平方米。吉华斯柯拉运动中心，面积８０００平方米，内设体育馆、草地和沙地球赛馆、舞蹈厅、柔道厅、体操厅和射击馆，可服务于１．４万居民。 　　单从概念上看，地下建筑，就是建造在地下的建筑。但用这个空间垂直标准来划分现代意义上的地下建筑时，问题就出现了。有的以屋顶是否覆盖土壤或植物为标准，有的则以入口所处位置来划分地上地下建筑。由于地下建筑术语本身的模糊性，不同机构在区域划分与建筑分类上也采用了不同的标准。一份美国能源部的报告指出，地下建筑是指“以泥土为掩体”。而美国联邦紧急事务处理局指出，“广义上说，地下建筑的泥土直接覆盖建筑部分包括屋顶应至少超过整栋建筑的５０％”；并且在全国水灾保险栏目中把包括器材等在内价值超过５０％的物件在地表以下的建筑，列为地下建筑。大型地下建筑的利用，可分为停车、商业、娱乐餐饮、仓储等几大类，其中宾馆饭店地下室的利用率在８０％以上，商业建筑率为７５％，地下车库为５０％左右。 　　人们将公用设施、物资储备、资源再循环以及防灾等方面的城市功能转移到地下，并朝着多样化的方向开发地下空间，如巴黎市中心区的列·阿莱地区再开发，以及美国休斯敦和加拿大多伦多的地下人行网络系统。这些地下空间的开发不仅扩大了人类的生活空间和城市的功能设施空间，它更大意义在于为城市提供了更加优美的环境，并与周围许多古老建筑取得了和谐统一。 　　[B]■生态主义的观点 [/B] 　　自１９７２年能源危机以来，现代意义上的地下建筑开始与生态规划设计一起风行起来。他们就如一棵树上两个分开的枝杈，各自独立发展，并为现代建筑的发展开拓了新的空间。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却很少有人注意到。 　　在生态建筑方面，人们似乎对绿色建筑、生态设计与环保建筑有很多不同的评判标准，其中人们广泛认同的是，由美国绿色建筑委员会设计的“能源与环境设计先导”评估系统。一栋建筑要被评为绿色建筑必须要符合这一系统６９个指标中的２６个。这些标准对地上地下建筑都适用；例如可循环建筑材料的使用、室内化学及污染源的控制。这些标准刚好与地下建筑的潜在优点不谋而合。 　　在过去几年里，建筑对能源消耗和温室效应的影响，是所有轿车和卡车总和的六倍。在过去十年里，２０世纪７０年代早期兴起的环境保护运动得到进一步发展。在此背景下，建筑师们开始探索在建造一个良好居家环境的同时，寻求建筑节能与保护周边自然环境并行的新方案。这也迫使建筑师们把目光由地上转向地下，把建筑设计方案伸向遥远的地心。 　　在建筑风格上，地下建筑与传统建筑格格不入，它们的标新立异似乎对现今房产市场不太实用，对于整个社会又显得是个极端。然而美国人似乎较早地适应了这种地下生活，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穿梭于地下４５０多处公共与商用建筑中，全国有５０００多处地下私人住宅；而仍有２０多栋地下建筑尚在这个国家的建设规划之中。美国人认为地下建筑有很多优点： 　　１、身处地下，不用抬高邻居，不用担心建筑表面遭侵蚀。 　　２、气温上升，地下清凉依旧，且能省８０％的空调费用。 　　３、以植被为屋顶，有益蓄水，提高绿化面积和空气质量。 　　４、房顶可停车，避开了地上建筑法规对停车场的限制。 　　５、避开附近机场、交通、工厂的震动、噪音污染，又能享受其便利。 　　６、以山体为建筑本体，价位低廉，牢固耐用，风光无限。 　　７、不用担心涂鸦，便于防盗、抢及恐怖活动。 　　８、设计的好，可防风、防火、防震及防涝。 　　９、不用风吹、日晒、雨淋，外部的维修费用极低。 　　１０、在顶部建公园和花园可扩大空间的利用，维护生态环境。 　　[B]■带刺玫瑰 [/B] 　　地上空间的价值，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周边商业文化交通环境；而繁华之地，地价必定偏高，也必会是个喧嚣之所。为维护良好的家居环境，隔音、去除光污染、震动污染等也是笔不小的费用。由于人们对地下空间的长期忽略，它的土地价位极低。 　　传统建筑以室内外豪华装饰取胜，林间别墅小屋给人以一种温馨闲适之感；摩天大楼、ＣＢＤ卖的是周边的历史人文商业环境。地下建筑有别于传统建筑，似乎显得低调、不事张扬而很难做到特立独行；而实际上，它在恒温性、恒湿性、隔热性、遮光性、气密性、隐蔽性、空间性、安全性等诸多方面远远优于地上建筑，同时地下建筑受外界环境变化影响非常小，空气洁净度高，受震动敏感的工程环境影响也不大；在地上要维持这种环境，消除外界自然气候、地震、人为振动等影响需要高昂的投资，而利用地下空间潜在的优势，可大大降低上述开发费用，这对开发商无疑有很大的诱惑。 　　此外，地下构筑物的建设工期长，难于利用太阳光及天然景观，方向性感观较差。地下建筑一经建成后，对其再度改造与改建的难度是相当大的，不可能恢复原样，单就这一点它又远不如地面建筑容易改造与改建，因此它有相当强的不可逆性。在技术与材料上，涉及到基坑技术、暗挖技术（以隧道设计施工技术为代表）、托换技术及地下防水与环境改善的材料，难度相当大。 　　因此，在具体开发操作上，地下建筑无疑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只有具备相当大的盈利空间，开发商才会冒扎手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