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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古城之“睛”-阡陌交通深深小巷

admin 2003-09-05 来源:景观中国网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似乎一提到江南,苏州和杭州就被交缠在了一起。而在我眼中,虽是同属江南,但苏杭的美却截然不同:杭州之美在于高贵、奢华和典雅,沉浸在掩映着武林桃花、熏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似乎一提到江南,苏州和杭州就被交缠在了一起。而在我眼中,虽是同属江南,但苏杭的美却截然不同:杭州之美在于高贵、奢华和典雅,沉浸在掩映着武林桃花、熏人暖风的皇都遗梦中;而苏州的美则是另一种风情,淡雅、精致、清新、含蓄,纵有千般颜色、万种风情,也脱不了乌啼落月、枫桥渔火的淡淡忧愁。   且不说精美的拙政园、飘逸的沧浪亭、玲珑的怡园和雄壮的虎丘,苏州的另一景致当数河道纵横的古城,然而今日古城之“睛”早已不在水,而在于阡陌交通的深深小巷了。   和北方的胡同相比,苏州的小巷是截然不同的。北京的胡同听起来很小,却宽阔得很,甚至能跑汽车。苏州的巷则是纯粹的。小巷很窄,宽的仅容两人骑车对过,再宽点的,中间兴许能摆几盆花做个“隔离栏”什么的。所以居民晾晒衣物倒也简单,道儿两边的房檐上横亘条结实的竿子,正好能晒一床被子。似乎巡抚道台们也不屑于给这样的街道命名,于是诸如养育巷、潘儒巷、剪金桥巷……这些出自文士百姓之手的街名便被清鲜味远地叫了几个世纪。穿堂过巷的路面大抵有三种:青砖铺的、条石铺的和碎石铺的。铺路的青砖大概与建房用的青砖无二,年头久了,春天的水气又足,好像脚下稍一加劲,它便会挤出些许水露来。条石是斜放的,表里对称,错落有致,于是脚下就像是一层层的箭头,顺着你的步伐,蜿蜒消失在小巷的深处。而最可爱的要数碎石路了,女人穿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走过,脚下丁丁东东的,每走一步,就迸出一个音符,一直伴她到巷尾。   小巷两边的家宅鳞次栉比,虽然高低参差,门窗的朝向略有不同,风格却有共同之处:石灰粉墙,粗糙而有质感,一打眼就有种简约朴素的感觉;鱼鳞黑瓦,房檐处只用白灰简洁地一抹,比起砖刻浮雕着花鸟鱼虫的瓦当来另有一番创意。小巷两旁很少有庭院,开门就是弄堂,抑或索性开门就进屋了。临街的门都很窄,一扇门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窗也是颀长的,红色的棱框,虽旧倒也整洁。江南人特有的谨慎、含蓄、简约、超脱和秩序,在寂静的小巷中默默地散发出来。   正走间,忽然会有一两眼井跃入眼帘。这些比起锅盖大不了些许的井并不深,井檐四下两米见方是一块水泥洼地,湿漉漉的,四周围着水槽。井水用白铁皮桶提上来,不是为了饮用,而是浆洗衣物。三五个妇人蹲围着小井,一边洗衣,一边操着那听起来甜丝丝、软绵绵、清爽爽的吴侬软语拉家常。这时,涤洗已不再仅仅是一种劳动,而是一种对生活的享受。   虽是水城,却早已没有数百年前的那些百舸竞流、熙熙攘攘的气概,也荡然无存了“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意境。只有在古城小巷里,古河道才能传递出残存的几分“小桥流水人家”的味道。小河就在房屋的另一边,小屋就枕河而建,有的房宅顽皮点,干脆探身在河面上,凌驾着碧水,日夜倾听着古河脉脉地流淌。走在小巷中,虽然看不到古河,却能感觉到她的存在。鼻孔中浓重的水的潮气,有丝甜,其实心里也亮堂得很:这些弥散在精致的小巷、玲珑的弄堂里的灵气,都是悠悠古河的肇创啊!有时前面亭子间一闪,一个小小的码头豁然眼前:一人多宽,顺级而下,直触碧水。站在最下的一级石阶上,河水就在脚下懒懒地荡漾着,向你娓娓地讲述着一个个伴着寒山钟声的不眠之夜和在此泊过的一盏盏江风渔火。   害羞的媳妇早晚也要见公婆,同样,再幽僻的小巷也有接入柏油马路的一刻,那位雨巷中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刚从身边飘行而过,一只脚一迈,业已是另一番车水马龙、喧嚣繁华之色。在苏州,这种连接竟然这么突然,一个跳跃,两重心境,就像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突然被摆在了一桌山珍海味前:是兴奋,是紧张,是不安?甚至还夹杂了点气愤。  杭州的意境是享受:品着龙井,欣赏着西湖春色、雷峰夕照、绿杨阴里白沙堤;苏州则全然是另一种生活:居阡陌古巷里,伴着碧波荡漾,听着寒山古钟,感悟着悠悠时光。尝见老翁斜坐于河边海棠下,眯着眼睛沉醉在收音机哼出的苏州评弹的板眼中,指尖轻轻地在腿上叩着节拍——这时,身旁的小巷就像洒在他身上的一片暖暖的阳光;妯娌们蹲在门前剥鱼洗菜,叽叽喳喳地聊着——这时,背后的小巷就像是身后偷偷聆听她们说话的那盆茉莉;敞着门,老妇沉在屋里的安乐椅中小寐,膝上还盘着一只白猫——这时,门前的小巷就像是身边盘桓嬉戏的小孙孙。小巷就这样默默地出现在每个人的生活中,又默默地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当隋柳唐波的大运河再也载不动气轮机的轰鸣,只能为观光客的相机增添几分姿色的时候;当巍峨的虎丘斜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开发区里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而慨然伤感的时候;当玲珑精致的园林在达官显贵烟消云散后,不得不谦恭地为寻常百姓服务的时候,古巷依然庇护着这些依附其中的民众繁衍生息。作为江南民俗的古貌,平民的古巷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也享受着和贵族的园林一样的保护,但在古老文明与新兴文化相互碰撞的今天,在迅猛发展的经济面前,沉寂了数百年的古巷正面临着冲击。身处古老街巷的居民深深地眷恋着古巷,但更以无与伦比的热情接纳着新鲜的文化,穿过宅院百年古门看巷里人家的生活,就像是在穿越百年的时光——在屋里不仅有磨得油光发亮的红木太师椅和八仙桌,还有冰箱、彩电和崭新的微波炉。   在这千百条巷子中居住过的几十代人,相继出生、成长、衰老,直到消失在这悠悠巷中,然而小巷没有变。现在他们的后人像他们一样,从孕育走向幼稚、走向成熟,直至在这浸淫了祖先炯炯目光的小巷中凋谢,但是这次——小巷要变了。在一片拆迁宅子颓然的瓦砾堆旁,我不仅仅看到了头戴毡帽的耄耋老人深眷的双眼,还看到了打着摩丝、掖着皮包匆匆而过的年轻人,更看到了踏着滑板车、打着呼哨从老人身旁疾驰而过的孩子。有多少岁月流逝浸没在悠悠古巷中,准提庵殿角的风钟在数百年的风平风起中不知聆听和诉说了多少风花雪月、恩怨纠葛与劫波盛典。现在,这一片片静谧的古巷终于将被时代淹没销熔:这不能叫死亡,而应叫涅;不是走向消亡,而是走向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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