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空调“有罪无罪”讨论会诊断篇

一段时间以来，人们在改进空调通风问题的同时，积累了宝贵的经验并得出了许多新的认识，那么遭受质疑的中央空调到底“有罪”“无罪”？ 近日，左岸工社发起了一场主题讨论会，来自空调研究方面的权威专家、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的知名教授，同来自北京各大媒体的记者一起，就“非典”以来引人关注的空调通风问题以及最新的研究成果，进行了交流与沟通。本报现在刊登与会专家教授的精彩发言，希望能对目前的“抗非”斗争起到积极作用。 中央空调“有罪无罪”讨论会诊断篇 诊断一 应急管理措施不能矫枉过正 中国建筑科学研究院空气调节研究所所长 徐伟 建设部卫生部下发的《关于做好建筑空调通风系统预防非典型肺炎工作的紧急通知》，使北京很多主要的写字楼都关闭了中央空调，这不是政府的初衷。需要澄清几点，一是近日建设部、卫生部、科技部联合下发的《建筑空调通风系统预防非典、确保安全使用的应急管理措施》，目的是为了让中央空调尽可能地安全运行，千万不要矫枉过正，误以为《应急管理措施》中的“安全使用”就是要关闭空调。二是《应急管理措施》中说得很明确：“空调、通风系统防治非典病毒传播要区分不同情况，实行分类指导”，千万不要以偏概全、一概而论，全国各地区的情况是不一样的，即使在北京，住宅、写字楼、宾馆、车站、医院以及娱乐场所等的情况和处理方式也各不相同，不能混为一谈。三是针对文件中“消毒”的理解，是强调在发现“非典”病情的情况下进行必要的消毒处理，如果没有那就不必过于紧张，比如一般家庭只有三两个人居住在相对封闭的范围内，没有传染源，也就没必要进行夸张的消毒处理。 在５月２９日，世界卫生组织派来两位空调研究方面的专家到北京来考察，当时他们说了两句话，很有启发意义。一是，目前的研究结果表明，“非典”疫情的传播和以往的呼吸道传染病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是在程度上更严重一些。二是，目前医学界已经认识到了“非典”病毒的传播方式和传播途径，也找到了有效的防治措施即切断传播源，但是还有很多对传播途径不清楚的地方，就是找不到被感染者的传播途径，这种病例在广东和北京都有发现。对未知的传播途径，我们无法采取有效的针对性措施，就加大了防治工作的困难，所以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这个问题。那么空调到底是不是一种传播途径？坦率地讲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人们在这个问题上还要继续认识和研究。 关于空调是否传播“非典”这个问题，包括外界给我们的反映以及我们和外界的沟通，发现在管理措施和处理方式上大家有些矫枉过正。积极的措施是必要的，但是也不能盲目。从我国空调的发展过程来看，用了十几年时间把空调普及到家庭，比起发达国家五六十年的时间要快很多。这里面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体现了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另一个也反映了我国空调自身的标准还有待提高。高标准要求高投入，高投入又受到现阶段我们经济水平和思想观念的制约，比如说现在很多的写字楼，普遍问题就是空调的新风量不足，相关设备落后，相关标准制定得也不高。但是由于现在还没有明确证据表明空调会传播“非典”病毒，所以任何因为“疑似”空调有问题，就将其“枪毙”的态度也是不可取的。另外，也不能把那些原本就存在的空调自身的问题比如说病态建筑，和现在的“非典”疫情过多联系起来。 空调的积极作用有很多，比如提高了人们的生活水平和舒适程度，更重要的是它保证了我们工作与社会生产的正常运行。可以看到，越是高档的写字楼，就越是大公司大企业集中的地方；越是大型的写字楼，就越是政府的办公部门。如果不能保证这个大楼的正常运行，怎么能保证社会生产的正常运行？假如到了七月八月还不开空调，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现在人们加强自然通风，但是在建筑中，机械通风仍是不可或缺的。自然通风也有它自己的局限性：一是季节因素，在冬天尤其是在东北怎么开窗？二是对于目前大体量的建筑物来说，自然通风达到的换气效果有限；三是自然通风取决于建筑的规划设计，要求建筑物的容积率要低，而这一点和目前城市中人群的高度密集是互相矛盾的；四是对于高层和超高层的建筑物来说，采用自然通风存在安全隐患；五是就北京地区来说，目前的风向是不断变化的，假如说“非典”病毒通过空气传播，那么自然通风的无序状态反而更易引起交叉感染。所以在提倡自然通风的同时，也要看到它的局限性。 总的来说，目前问题的焦点集中在中央空调能不能开的争论上，建设部会在近期紧急起草一个关于中央空调系统运行管理的国家标准，到时候开或不开都会有一个比较明确的依据。另外关于暖通空调的设计规范也会相应调整，有可能会提高其中的卫生标准。 诊断二 应该全面提高空调的整体水平 北京中关村国际环保产业促进中心董事长 徐云 中关村国际环保产业促进中心是在北京市政府、中关村科技园区管委会的大力支持下建立的一种新的模式，一个国际环保产业的促进平台。三月份成立，四月份就赶上了“非典”爆发的高峰期，我们马上和园区内的企业其中包括清华同方等一起，用了七天时间研发出一种新的紫外光催化杀菌消毒型空气净化器，５月１２日通过北京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检测，１５日向小汤山医院进行了捐赠。 对于这次的“非典”疫情，中关村科技园区管委会也非常重视，并且和北京市科协、中关村写字楼商会、相关专家等一起进行了很多研究和讨论。从广东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中央空调的使用上还没有很好的办法。就北京来说，现在已经采取了很多措施，比如自然通风、换气、消毒等。但在一个封闭式的大楼里应该怎么办？它的窗户是打不开的，如何使用空调系统达到防治传染病的目的？专家的建议是控制传染源。因为对传染性疾病来说，有三个要素：传染源、传播途径、易感人群。只要切断其中任何一点，传染病就不容易被传播。在目前对“非典”病毒的传播途径存在未知之处和还没有疫苗的情况下，控制传染源无疑是有效办法。对那些封闭式的大楼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让“非典”病人进入。如果没有传染源，那么它的空调系统是完全可以使用的。 在争论空调“有罪”或者“无罪”的同时，我们应该看到科技的进步，空调带来了国际上产业革命的更新，这么多年来确实使经济得到了很大的发展，人们的生活也得到了改善。随着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尤其是人们环保意识的增强，空调自身也有一个发展更新的过程。有很多疾病是随着时代的变更而出现的，当新的疾病出现时，空调系统也有必要进行相应的更新。这种更新不只是针对“非典”而言，因为人类面对的病毒有很多，不能只是加强它的智能、提高它的效率，而应该全面提高空调的整体水平，有一个“质”的提高。现在讨论空调能不能开只是一个暂时现象，空调的发展完善却是一个必然趋势，在这方面空调的发展会有一个变革。 我们现在也在考虑以中外合作的方式开展室内空气环境杀菌净化自动控制系统的研究，这也是一个国际性的难题。就是说这个空调是带有自动杀菌控制系统的，当空气中细菌含量达到一定程度时，空调会自动启动这个功能。国内马上也会出现相类似的空调，就是在空调中加上紫外灯，进行杀菌。这可能会起到一定作用，但是能不能起到很大作用就很难说，因为这面临着一个紫外光在大量的空气流动中能不能杀菌的问题。有人问过我，说在紫外灯的反复照射下，细菌会不会死亡？一般来说，如果在第一次循环中它没死，那么在以后它就死不了了，因为那个剂量不足以使它死亡。那么细菌在这种环境下会不会产生变异？变异后会不会产生别的问题？这里面还有很多需要研究和讨论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尊重科学，无论是空调改进还是写字楼的建造，都必须有一个科学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