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旭东:建筑作为形象识别
施旭东:澳大利亚柏涛(墨尔本)建筑设计亚洲公司副总建筑师
城市有多种解读方式,从信息的角度解读当今城市问题,可以称之为信息都市主义(Information Urbanism),设计的信息植入、分析和物化也包含其中。我试图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来探讨建筑与城市、建筑与信息的关系,在标识与建筑之间找到一种关联。但标识设计与建筑设计之间并不存在明显的界线。例如,中国传统的牌坊到底是标识还是建筑?在我们的古人设计牌坊时并没有如此细致的区别,社会分工才使之成为“跨界”的课题。
上海外滩高层建筑群
国子监牌坊
西安曲江商业街项目以虚化、轻盈的城墙构形来体现对西安城市的特征的延续
建筑本身就是一种标识,其整体即可作为形象识别。建筑不仅具备基本的使用功能,也表达了使用者所有者的身份,成为其社会地位和影响力的外在表现。这就意味着建筑设计很大程度上是与权力捆绑在一起的,成为权力表达的一种形式。无论是公元64年尼禄(Ne r oClaudius Drusus Germanicus)的美化罗马计划,还是希特勒曾说过的“我们的新建筑是为了巩固我们的新政权”,都说明了建筑与权力息息相关。建筑作为形象识别的另一个动因是经济,很多城市财团希望通过一种更高、更大的形象来彰显自己雄厚的经济实力。权力和影响力需要物化表现,凸显出竞争中的优势所在。城市中不断攀升的摩天大楼就是竞争的产物。
建筑作为形象识别背后的主体有哪些?首先的主体可以是个人。衣锦还乡,回到家乡盖自己的房子,就是个人价值的一种表现。
第二种主体可以是社区或者社会团体。在传统的村庄入口常建有牌楼或者亭子,通过这样的标志物界定出村庄的界限或者指明路口,构筑物就成为社区的一种形象识别。北京国子监的牌楼,不仅界定出地理意义上的区域,而且是一种社会团体精神的代表。目前在中国,大部分社区都是封闭的,社区范围有清晰的界定,能建立非常明确的形象。封闭的社区很容易被识别出来,但它们也因此成为了城市中的一座座孤岛。在国外,社区通常是开放的,社区中会有一座教堂,教堂成为一个社区的精神核心,也是活动的中心。中国的社区管理由居委会执行,但仅是行政意义上的社区,缺乏真正的社区生活的交流。
建筑作为形象识别的主体可以是企业。在我公司参与的多个项目中,我们一直在探讨如何将企业的品牌形象与建筑融合起来,用建筑的语言来表达企业的形象。
建筑也是城市形象的一种表征。在西安,城墙曾是城市的边界,也是城市的象征。我们在西安的实践中,不希望将历史文化之感体现得过于厚重,但也希望能够在形式上延续西安城墙的特征:我们设计了虚化、轻盈、柔软的城墙,既表现出历史的延续,又与城市的特征形成互补。
建筑不仅能代表一座城市,也能代表一个国家,澳大利亚的悉尼歌剧院与法国的埃菲尔铁塔都成为一个国家的标志。若建筑的形象超越国家的边界,则可成为一种世界性的象征。纽约世贸中心就代表着全球经济中心。我们也看到这种形象牵动着政治与文化冲突,而走向另一个极端。在“9•11”事件之后,美国也在思考重塑世贸中心的形象。新建的纪念公园,营造了历史与未来之间对话的空间:不忘历史,但面向未来。
建筑作为人类社会结构的物化形象所表现出来的场地精神,既可以是优雅适度的形象表达,也可能成为炫富或强权的形象工程。如何找到其中的平衡点,不仅是建筑作为形象识别的重要课题,也是考量我们这个社会集体理性的一把标尺。
注释
本文由第六届中国标识系统规划设计研讨会暨2012西利标识设计师年会中施旭东演讲内容整理而成。
原文摘自《景观设计学》2012,(06),总26期:62
发表评论
热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