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丹麦气候和能源部长吕珂·弗里斯:“哥本哈根不是终点站,而是中转站”
绿色世界观
当大风吹来的时候,有人在建避风港,有人在造风车。我们仍需发展可再生能源,低碳是未来惟一出路
通往墨西哥坎昆的列车又生变数。2月18日,《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秘书处执行秘书德布尔突然宣布将于7月辞职。在坎昆达成全球减排协议的目标再蒙阴影。
坎昆能否完成哥本哈根未尽的事业?2月9日,在德布尔公布辞职消息的前9天,来华访问的丹麦新任气候和能源部长吕珂·弗里斯为频添寒意的国际气候谈判进程提供了自己的视角。她说,气候变化国际层面的行动固然重要,国内的政策执行同样重要。吕珂·弗里斯曾有多年大学执教经历,并担任过丹麦两家主要报纸专栏作家。
记者:哥本哈根大会之后,无数失望者指责《哥本哈根协定》只是一纸空文,除了重申政治意愿,该协议甚至没能像“巴厘行动计划”那样为下一步的谈判指明方向。您对大会的结果怎么评价?
吕珂·弗里斯:这可以说是哥本哈根之后最吸引人的问题。从丹麦的角度来说,我们对哥本哈根气候峰会寄予了更高的期待,但哥本哈根气候峰会是个展示可能性艺术的峰会,它证明了我们有可能创造这一特定的历史时刻。
在哥本哈根气候峰会上我们必须做出两难的选择: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达不成任何协议停在那里?从这个角度,哥本哈根气候峰会推动了谈判进程。我们必须看到,许多国家支持《哥本哈根协定》,而这些国家的碳排放量占全球总量的80%以上。另外,协议本身包括许多重要的成果,比如,多国政府同意了2度的控温目标,尽管还有一些国家对这个目标并不满意,并质疑资金问题。
记者:您的意思是哥本哈根的结果并不完美?
吕珂·弗里斯:没有“完美”。虽然“哦,很不幸,结果并不完美”经常被用作政治说辞。但我想说的是,哥本哈根气候峰会在正确的方向上推动了谈判进程。而协议本身是动态文件,可以用于正在进行的谈判中。哥本哈根不是终点站,而是通往最终目的地的中转站,最终目标还是要达成一份能够应对气候挑战的全球协议。
记者:下一次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缔约方(COP)会议将在墨西哥的坎昆召开,丹麦仍是COP的主席国,丹麦为此正在做些什么努力?
吕珂·弗里斯:对,丹麦仍然是COP的主席国,对下面的谈判和各项工作仍负有责任。我们的首要的,也是目前已经摆在桌面上的任务,是召集各国召开分会,以决定什么时候重启下一步谈判。
目前已经明确,我们将在2月底召开分会。这是重要的一步,也是我们已经采取的行动。丹麦要做的是在哥本哈根之后,尽快启动下一轮的谈判,并确保谈判继续在“双轨”上进行。
下一步,我们还将围绕重启谈判的事宜与欧盟就资金和目标进行协商,哥本哈根峰会所确认的资金需要落实。
丹麦气候和能源部长吕珂·弗里斯
在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丹麦被认为一直在气候变化领域进行“穿梭外交”。就主席国的职责而言,我们仍负有责任,但已不在驾驶座上了。我刚刚从印度新德里过来,与来自墨西哥和印度的代表磋商。我要在3月底再赴墨西哥会谈。所以,现任主席国和下任主席国有着非常密切的配合。
记者:您对今年底在坎昆完成哥本哈根未尽的谈判任务、达成一份“广泛的、具有约束力的协议”,抱有多大期望?
吕珂·弗里斯:我不得不说,我们需要理性乐观。我们仍然要坚持过去数年内努力的成果。国际层面的行动固然重要,国内的政策执行同样重要。这也正是我们从中国这样的国家身上看到的好做法。显然,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工作,以便尽快在坎昆达成广泛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全球协议。
记者:过去25年,丹麦经济增长了75%,但能源消耗总量基本维持不变。丹麦的经验对中国这样人口众多、发展快速的国家有哪些借鉴意义?
吕珂·弗里斯:对中国而言,可以一边持续发展,一边对能源消费的上限做出规定。中国当然无法对丹麦的经验进行“复制粘贴”式的借鉴,中国有自己的国情。但我要特别指出的是能源效率,这正是丹麦经验的核心“秘密”之一。比如在丹麦的建筑领域,我们做到了减少能耗。据我所知,中国在能效方面已作了大量努力。
记者:您提到一句谚语,当大风吹来的时候,有人在建避风港,有人在造风车。为什么这么说?
吕珂·弗里斯:这是一句在丹麦流传很广的中国谚语,而丹麦的经历正好验证了这句话。上世纪70年代,由于石油禁运,丹麦经历了很严重的能源危机。丹麦没有建立避风港,而是开始发展可再生能源。今天全球仍面临传统能源储量持续下降的问题,尽管在能源使用路径上仍有许多争议。在我看来,丹麦应对石油危机的做法仍然适用于今天。如果更友好地看待我们生活的世界,我们需要另一条道路——低碳是未来惟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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