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历届主题介绍
|
第12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 Now Interviews, Hans Ulrich
威尼斯是一座漂在水上的岛城。打开威尼斯的地图,一眼看上去,主岛的形状很像两只紧扣的手,或是一只有着很大尾巴的鱼;如果,你站在圣马可广场钟塔顶上向东望,地图上鱼尾巴的区域被郁郁葱葱的一片树林包围着,与整座城满眼的红色屋顶有着很大的不同。再回头看看地图,那一片绿色的北侧有一片巨大的区域,威尼斯狭窄的水道与密集曲折的街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围绕着一片方整水池的几组大尺度建筑。每隔两年,全世界的建筑师,理论家,策展人与媒体人以及慕名而来的参观者会在秋天云集到这两个地方,各种展览、研讨会俨然把威尼斯变成了建筑界的名利场——已成名的建筑师在这里展示自己的权威,默默无闻的建筑师希望自己在能这里一举成名,而世界各地的建筑系学生则希望到这里作一次麦加式的“朝圣”——这正是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所拥有的魅力。
作为如今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建筑展览,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是威尼斯双年展这个大的组织机构的一员。“双年展”(Biennale),在意大利语中是“两年一次”的意思,而如今国际上形形色色的双年展都是以这个词冠名,可见威尼斯双年展的祖师爷地位。第一届威尼斯双年展开始于1895年,初试之时它是将自身定义为“服务于公共事业与公众利益的艺术机构”,并每两年举行一届的国际艺术展览;展览的地点是位于威尼斯主岛东端Castello区的城堡花园(Giardini)。随着二十世纪的到来,双年展的声望与日俱增,其关注的对象也从最初的装饰艺术逐渐转向更新传统的现代艺术。从1907年起,许多国家开始以国家馆的方式参与到双年展之中,并在接下来的近一个世纪的时间纷纷建设了国家馆建筑,其中不乏如卡洛斯卡帕,阿尔瓦阿尔托,斯维勒·费恩等建筑大师的作品。如今,双年展是一个包含艺术、建筑、舞蹈、戏剧、音乐与电影六大部分的大型艺术机构,其中威尼斯电影节每年一届,其余的部分每两年举办一次,其中建筑展错开一年举办。而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从第一届正式的展览至今虽然只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但由于艺术双年展强大的背景支持以及其对自身先锋姿态的不断塑造,如今她俨然是世界各种同类型建筑展的模板与标杆,每次展览都会得到世界范围内专业与大众媒体的密集报道。
第12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标志 |
在论述她的历史之前,我们不得不审视双年展这个机构本身的独特性。“双年展本身十分官僚化与政治化,这个文化机构本身的组织与地方与中央政府的政治变化紧密相关。”双年展成立之初,威尼斯市长担任双年展主席,而机构的秘书长也由市长任命。1920年,双年展主席开始由政府负责人任命;1930年,双年展成立了自治董事会,自此机构的控制权地方议会交到了当时的法西斯政权手中;此后的董事会董事一直由政府任命。直到1973年,由于一系列的左翼抗议活动,双年展机构不得不再次进行改革:19人组成“民主”董事会,其中包括政府代表,地区组织、商会以及双年展工会的代表。董事会负责选举双年展主席并由其提名部门策展人。而1998年,双年展通过立法获得了法人资格,并重新命名为“威尼斯双年展文化公司”,双年展主席由文化部提名。文化在这里似乎一直没有脱离政治角力对其产生的强大影响,而这种影响也构成了双年展本身独特的图景。从这一角度出发,我们能更好的理解建筑双年展诞生的背景。
契机与孕育 1968-1980
1968年秋天,威尼斯的学生和学者聚集在圣马可广场与花园城堡的入口处,他们阻止了这一年双年展的开幕。那一年,法国红五月学生运动,布拉格之春,美国的反越战运动在文化领域掀起了一场地震,全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场红色风暴。意大利的年轻人抗议双年展的官僚作风,称其已经沦为了“精英文化”,对社会变化无从回应。双年展陷入了危机之中。而这危机恰恰促成了建筑双年展的开始。
就在那一年,一个小型的建筑展览默默的进入了双年展的舞台。作为抽象艺术展的一部分,Franco Albini,、Louis Kahn,、Paul Rudolph与 Carlo Scarpa四位建筑师的作品以图纸,模型和照片的形式被展示给公众。“四位当代建筑大师的、不仅展示了他们过去的作品,这同样也是通过形式上的分析而给予他们建筑语言的一次佐证。”可见,这次展览的建筑是作为纯粹的抽象形式而存在的。而在1972年的艺术双年展中,同样出现了建筑展的身影。“威尼斯的四个方案”展示了同样展示了四位大师Frank Lloyd Wright、Le Corbusier、Louis Kahn与Isamu Noguchi的作品。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展出的是位于威尼斯的未建成项目,这也似乎在暗示人们建筑作为一种塑造日常环境的手段与大众生活密切的关系。
随着1973年的改革,在1974年,意大利建筑师Vittorio Gregotti成为了艺术展的策展人。作为上任的条件之一,他说服董事会为威尼斯双年展增加建筑部。很多后来的研究认为正是他真正的开启了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历史。作为正是展览前的热身,Gregotti在1975年策展了“以Stucky Mill为题”的展览。此次展览展出的内容是由多位艺术家,建筑师以及地方代表为Giudecca岛上废弃的磨坊厂所作的设计提案。大约三十个小组展示他们关于这个老工厂的方案;竞赛更多是一次“宣言”,而非要将结果付诸实施。这次展览的规模不大,参观者基本局限于业内人士。如策展人本人所说,“这次展览其实并非十分重要。它更多是当地的,它只是一系列为了重建双年展而寻找其大众基础的宣言。事实上,在如此久的中断之后(1968到1974),双年展有很多本土的、国际的和政治的问题。所以这些宣言指向了如Mulino Stucky这样的本土问题...”。在接下来的几年中,Gregotti又组织了几次类似规模的展览:制造联盟 1907(1976); 设计的起源:理性主义与法西斯时期的意大利建筑(1976);欧洲-美洲,老城中心,郊区(1976);乌托邦与反自然的危机(1978)。经过五年多的准备,双年展已经准备好了她的处子秀。
开端与成型 1980-1991
威尼斯主岛有一片叫做Arsenale(以下称军火库)的区域。12世纪的时候,一场大火烧毁了散布在威尼斯各地的船坞,人们重建的时候将所有的造船厂都集中在了这片位于主岛东侧临海的区域。从12世纪到14世纪,无数的战船从这里出发组成舰队,使得威尼斯得以称霸中世纪的地中海,而这里也成了东方水都一时强盛与繁华的象征。此后随着威尼斯的衰败与现代文明的崛起,这里大片的军工厂与船厂也逐渐破败,变得无人问津。
1980年的秋天,第一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于7月27日开幕。同为建筑师的意大利人Paolo Portoghesi成为了第一任策展人。Portoghesi没有选择双年展传统的展览地点城堡花园,而是在与军方长期周旋之后,成功说服其将军火库这片军工厂转变为双年展的展览空间。他选择了Corderie dell'Arsenale,曾经是生产缆绳的车间作为这次展览的主要地点。这是一个长达316米,宽21米,高近10米的线性空间,巨大的尺度与历史留下的斑驳痕迹让这里充满了戏剧性的力量。“我觉得军火库对我的双年展而言是唯一有用的空间。因为这里离城堡花园很近,而这也是向城市中心一种自然的扩张.......双年展被从威尼斯分离出来,而两者之间经常会发生冲突,这很奇怪。我试图让两者相互合作,所以我认为让双年展离城市中心更近些是很重要的。”Portoghesi如是说。
策展人将本次展览的主题定为“过去的呈现”(The Present of the Past)。这一主题是对当时正风起云涌的后现代主义建筑的一次注脚,所要表达的正是对于被现代建筑忽视的历史文脉的重新肯定与反思。这次展览最为出名的,也是令其载入历史教科书的,是其中的主要展品:Strada Novissima(主街)。这是一组由二十个7×9.5米大小的建筑立面所组成的人工布景,每个立面分别由一位著名建筑师设计,而其中许多都是后现代主义建筑的旗舰人物:Hans Hollein,Robert Venturi,Arata Isozaki,Frank O Gehry,Rem Koolhaas等等。例如Hans Hollein的立面由多组多立克柱子组成,其中一个柱子被半悬在空中,而另一个柱子复制了阿道夫路斯为芝加哥论坛报设计的巨柱式的高层办公楼的形式。
第一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Hans Hollein所做的立面 |
这二十组立面共组成了约七十米长的“街道”,沿着Corderie长长的轴线形成了一种极为戏剧化的效果。“...最初的想法,是为一条街道建造真实的模型——复制所有意大利城市的现状,以及建筑师之间的竞赛,是为了营造一个交际空间,这里不同的建筑实践能够融洽的同时存在....对于建筑师而言,这也许是他们自我肖像的展廊,这也可能是它如此成功的原因。”有趣的时,由于时间仓促,立面的建造工作是由罗马Cinecitta电影工作室的工匠完成的,这与后现代建筑的“布景式”原则产生了微妙的互动。在解释设计展览的初衷时,Portoghesi表示他想要展示真正的建筑,而非建筑的“图像”。传统而言,建筑展览都是对建筑物本身的“再现”,
无论是图纸,照片还是建筑模型;因为建筑本身没法脱离其所在的场地而存在。Strada Novissima让建筑本身成为了展览的对象,这种创新的意识成为了后世展览的标杆。同时,与Gregotti精英阶层的观众群不同,Portoghesi希望双年展能被大众关注与讨论。“建筑为建筑师存在,这是错的,这破坏了建筑史的连续性。建筑是为了大众而存在的。我相信现代建筑已经失去了与普通人对话的能力。”Strada Novissima所具有的“奇观”式的形象正是吸引大众参与讨论的一种尝试。这一装置所获得的空前成功使得这次双年展得到了国际范围内,超越专业圈的关注,为后续的双年展打下了不错的基础。
除了Strada Novissima之外,展览还包括三位二十世纪的大师的作品展(Philip Johnson, Ignazio Gardella 和 Mario Ridolfi),对Ernesto Basile的回顾展 以及为73个年轻建筑师组织的展览。
在Portoghesi的任期内,他还组织了第二届建筑双年展。以“伊斯兰国家的建筑”(Architecture in Islamic Countries)为主题,这次展览将关注的对象主要瞄准了二战之后的伊斯兰建筑师的作品。历史上,威尼斯是联系东西方文明的重要窗口,当地的文化传统有相当的部分深受伊斯兰文化的影响。而伊斯兰建筑“关注环境文脉,精神内涵以及对社会基本需求的回应是与现代建筑的冰冷外表以及自我指向(self-referential)的元素相对立的”。由此可见,这次展览所代表的价值取向仍然与当时的后现代建筑运动有关。展出的一系列作品既有些已经建成,有些仍在规划之中,他们在遵循本地传统的同时混合了最新近的建造技术。其中,埃及年轻建筑师中的佼佼者Hassan Fahty的作品被给予了十分重要的地位。与此同时,一些著名的西方建筑师如Fernand Pouillon,Louis Kahn在伊斯兰国家的作品也组成了展览的一部分。
1985年,Aldo Rossi在Portoghesi(此时他已经成为了董事会主席)的举荐下成为了建筑双年展的第二任策展人。他与双年展的缘分可以回追到1979年,当年他为艺术双年展设计的巨大漂浮剧场Teatro del Mondo至今都是他最为杰出的作品之一。与Portoghesi一样,Rossi对现代建筑的批判性实践使得他对于展览主题的设置同样面向了对于历史的致敬。第三届建筑双年展于当年的7月20日面向公众开放,这一次的主题回溯了Vittorio Gregotti的传统,命名为“威尼斯项目”(Progetto Venezia)。 Aldo Rossi 邀请著名建筑师和初出茅庐的年轻设计师展示他们为威尼斯古城的更新与改造所作的设计与构想,而一组国际评委会负责在其中选出最佳方案。最终双年展从世界各地收到了大约一千五百份参赛提案。与Gregotti的竞赛展相似的是,“竞赛的场地与问题都是真实的,但竞赛本身并没有要将这些设计付诸实施之意。”第四届建筑双年展在第二年举行(这打破了两年一届的惯例),这次的主题是向一位荷兰建筑师致敬“Hendrik Petrus Berlage”。“Berlage的规则是‘注视一座建筑与他的历史’。他对于历史的持续关注是双年展对他的作品产生兴趣的主要原因。持着对于现代主义运动与理性主义的批评态度,这一版本的展览一如前几次一样关注当代建筑与过去的关系。”展览地点是换为了 Villa Farsetti,因为艺术展在同一时间开幕。
成熟 1991-2000
城堡花园始建于拿破仑时代,如今这里是一片树茵遮天的景象。在不大的一片园区中散布着威尼斯双年展的主展馆以及百年间陆陆续续建成的29个国家馆。一直以来,国家馆被看作是威尼斯双年展区别于其他同类型展览的最大特征,这也使得双年展一直能够保持其极高的世界知名度。
经过了一段时期的经费紧张,第五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在相隔五年后的1991年终于与公众见面。建筑史学家,Casabella杂志的主编 Francesco Dal Co此时成为了建筑展的策展人。仿照艺术展的模式,同样也是为了扩大建筑展在海外的名声,这一届首次邀请了国家馆成为整个展览的一部分。其中较为重要的,包括奥地利馆的蓝天组展,美国馆的艾森曼与盖里的展览以及瑞士馆的赫尔佐格德梅隆回顾展等等。从此,国家馆的参展也成为了建筑双年展不可或缺的传统之一。
在展览开始之前,Dal Co组织了若干次建筑设计的竞赛与委托以修复双年展现有的场地与场馆,“尝试着不仅仅展示建筑,同时对其基础设施进行更新与维护”。其中大部分最终都没有了结果,唯一建成的作品是位于城堡花园入口的书店,由英国人James Stirling设计。这座精致的小亭子在当时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并被认为是这届双年展最为深入人心的记忆之一。如今,这座建筑以图书馆的身份重新被使用。
James Stirling设计的书店 |
在主展馆,Dal Co组织了“为九十年代的四十位意大利建筑师”展,在其中我们可以找到 Massimiliano Fuksas, Renzo Piano和Luciano Semerani这样的名字。此外,这次展览同时关注了建筑教育的重要作用。在Corderie dell’Arsenale,由43所建筑学校所组成的庞大队伍展示了他们的设计作品,使得这里“在一个月期间变成了一所巨大的建筑实验室”。
同样又是五年的等待,第六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于1996年9月份正式开幕。奥地利著名建筑师Hans Hollein成为了第一位非意大利籍的双年展策展人。保留了上次展览所确定的模式,此次展览的主题为“感知未来——作为地震仪的建筑师”,其目的是审视建筑师把握当下时代隐藏在地下的脉动,将其在转译为未来的能力。同时,他也认为建筑师应当利用新的通信工具与新技术挑战人们对于传统城市形态的概念,而非仅仅将自身归类于某一风格与学派之中。最终,大约七十位建筑界大腕的最新作品成为了展览的主角,其中包括Frank O. Gehry (包括他的古根海姆博物馆), Tadao Ando, Jean Nouvel, Renzo Piano, Zaha Hadid, Coop Himmelb(l)au, Peter Eisenman, Norman Foster, Herzog & de Meuron, Arata Isozaki, Toyo Ito, Philippe Stark, Jorn Utzon, Alvaro Siza Vieira, Massimiliano Fuksas, Rem Koolhaas, Rafael Moneo一干人等的作品。双年展成为了明星建筑师的秀场。与此同时,“涌现的声音”(Emerging Voices)展将目标对准了当时的新锐建筑师,如Liz & Scofidio, Peter Zumthor, Ben van Berkel与Kazuyo Sejima;而事实证明这些人从此之后大红大紫。此外,本届展览还包括一个二十世纪中期大规模城市建设的“激进”回顾展与一个建筑摄影展。金狮奖也在这届双年展被授予获奖建筑师。
尽管有关展览内容的争议与批评从未中断过,随着国家馆的参与、展览场地、展览主题形式的确定与展览周期的稳定,九十年代的这两次展览标志着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从制度上与形式上逐渐趋于成熟。
进入新千年2000-2010
新千年一共为我们带来了六次威尼斯建筑双年展。这六次展览拥有了一致的展览模式,双年展已经摆脱了建立初期繁多的不确定因素。军火库的旧厂房不断的被更新用于安置新的展览空间与国家馆(由于严格的法律规范,城堡花园已经很难再进行新的建设项目),互联网的兴起也使得展览信息在全世界更大范围内得以传播。策展人的专业背景更为广泛,展览主题也不仅局限于竞赛项目的展示或者某一风格学派的自我宣言。
2000年第七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为“少一些审美,多一些道德( Less Aestethics, More Ethics)”,策展人意大利建筑师Massimiliano Fuksas。 以“环境”,“社会”与“技术”为三个组成部分,展览放弃了以建筑物为为展览对象的传统,将注视的目标转向了对当代城市,尤其是21世纪巨型城市的全方位透视。始于对污染、城市扩张、社会公正等问题的思考,Fuksas通过对九十年代以来加速的城市更新的观察,认为建筑学不应当停留在审美层面,而更应当对于自身道德层面的实践进行反思。在Corderie300米长的空间里,一组巨型屏幕展示了20个有关当代巨型城市的图景:波哥大,布诺伊斯艾利斯,布达佩斯,墨西哥城,新德里,巴黎,圣保罗,开罗,雅典与蒙特利尔;当代旅游业,膨胀的全球经济以及背后的文化平庸与老城衰败像岩浆一样在不同的地域流动着。这可以被看作是这次展览所要表达信息的最佳注脚。
2002年第八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为“下一个(Next)”,策展人英国建筑评论家Deyan Sudjic。这一届的展览相对于上一次的道德议题,更加关注建筑物本身。策展人认为如今的建筑技术与信息普及已使得我们对于建筑的想像相比以往更加接近它建成的效果,而展览本身则作为载体将在不久未来就会实现的建筑展现于公众。展览的内容相对于此前哲学式的构思,显得更加“平庸”与易于理解,建筑被按照类型分类组成展览的不同部分:住宅,博物馆,高层,教育建筑,商场,观演建筑等等。值得注意的是“高层”单元,当时众多顶尖的建筑师都被邀请展示1:100尺度的实体模型,其中包括 Norman Foster设计的伦敦瑞士银行总部与Jean Nouvel的 Torre Agbar以及一些尚未实现但激动人心的方案。本次双年展还对建筑材料给予了特别的重视:“所有参与的设计者都展示了带有真实材料(砖,玻璃,金属)的建筑局部,而非仅仅展示图纸与石膏模型;这使得展示实体材料对空间的塑造成为可能。
2004年第九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为“变形(Metamorph)”,策展人瑞士建筑评论家Kurt W Forster。同样面向未来,此次展览"探索了新的建筑技术与材料如何改变当代建筑”。如今电脑技术在设计过程中的使用以及各种先锋材料使得当下的建筑实践在逐渐挑战传统意义上的建筑,使得建筑本身完成一次“变形”。展览内容被分为几个部分:转换,地形学,表面,氛围,巨构等等。在军火库,Asympote所设计的展览空间打破Corderie原本的线性,取而代之的由许多切片组成的延绵波浪式的曲面;而这些切片则成为了承托展品的载体。 在城堡花园的意大利馆,摄影师与建筑师通过对场地的改造与装置作品表达“变形”的观念,以及它与空间和建筑的关系。
2006年第十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为“城市:建筑与社会(Cities:Architecture and Society)”,策展人英国理论家Richard Burdett。这次展览与2000年的展览一样将视线又一次对准了全球化背景下的大都市问题。不同的是,本次展览没有邀请任何建筑师或艺术家参展,它所呈现的是对当代城市系统的研究与分析。在军火库展区,巨型投影下的影像将全球范围内的16座超级城市变为了展览的对象。针对人口密度、城市扩张的速度、城市中的暴力以及衰落和城市交通与流动性的问题,展览通过事无巨细的数据分析及其图像化表达将当下城市的真实状况呈现在参观者面前。
第10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 |
在城堡花园的意大利馆,来自12个世界级的研究中心展示了他们有关城市问题的研究成果。这种主题的设置后来被一些人诟病为“社会地理学,而非建筑学的展览”。此外,本次建筑双年展首次在巴勒莫设置了同步的分展区。
2008年第十一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为“在彼处:超越房屋的建筑(Out There:Architecture Beyond Building)”,策展人美国建筑评论家Aaron Betsky。展览的主题意在“指向一种‘非房屋’的建筑,从而面对社会的关键议题;展览要通过展示与场地相关的装置,影像及实验帮助我们理解并评估当代世界,在其中适宜的存在方式,而非展示房屋这建筑的坟墓。”建筑是有关房屋又“超越”房屋的一种存在。Corderie成为主要展示大尺度模型与装置作品的场所,展览邀请了如Diller Scofidio+Renfro, UNStudio, Zaha Hadid, Greg Lynn,Asymptote等前卫建筑师展示他们的作品。在Artiglierie,十二组不同关于罗马及其郊区的投影影像组成了展览“非永恒城市——‘被打断的罗马’三十年”;此外,双年展组织的国际学生竞赛“EveryVille 2008——超越场所的社区与超越建筑的城市知觉”也在此展出。而在城堡花园,题为“实验建筑”的回顾展展示了成名建筑师在建筑的实验性方面所做的研究。
2010年第十二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主题为“人们相遇于建筑(People Meet in Architecture)”,策展人日本建筑师Kazuyo Sejima。经过了上次多少有些“消极”的主题以及之前更为跨学科领域的几届双年展,策展人的身份重新变回了建筑师。作为第一任女策展人(她在同年获得普利策奖),她解释道,“21世纪刚刚开始。许多彻底的改变正在发生。在这样一个快速改变的环境下,建筑本身是否可以使得当下的新价值观与新生活方式变得清晰?这次展览希望可以作为一次机会去体验建筑多种多样的可能性,同时说明其实现途径的多元化;而其中的种种都能代表一种不同的生存方式。”展览的布置上,Sejima并没有将展览分为若干主题或某种逻辑顺序布置在不同场馆,“我们尝试去控制展出的节奏,而非某种概念性的联系...一些作品能在白色的空间(意大利馆)中闪耀,而另外一些则在军火库会表现更好...”总体而言,本次展览更多关注建筑本身在建成层面上所能实现的可能性,展览所选取的内容相对宽松与多元;众多当代知名建筑师与新人都被赋予了一定自由通过自身的理解布置展览的内容。除了展览外,主办方还组织了对往届展览的回顾研讨会并邀请了建筑院校在展览期间在威尼斯进行学术交流。
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三十年的历史并不长,但足以看出一种变化的痕迹。如AA学院院长Brett Stelle所言,“双年展的重要性在于她作为基础设施与注册薄,充满活力的记录了引导建筑与建筑展览前进的推动力;对后者国际范围内与日增长的的关注几乎使得建筑本身在今天变为了从属地位”。检视双年展成长的历史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她如何拥有今天的规模与影响力,并从一个侧面去检视当代建筑纷繁复杂,充满冲突矛盾的轮廓。
第12届威尼斯建筑双年展,Cloudscapes,Transsolar&Tetsuo Kondo Architect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