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德专家为武汉老建筑保护支招 呼吁成片规划
青岛路10号(原平和打包厂)外观
1861年汉口开埠,随着英、法、德、俄、日租界设立,武汉出现了一大批欧式建筑,集中在汉口沿江大道到中山大道一带。随着城市的发展,这些不可移动的文物如何保护利用,成为社会各界关注的一个问题。2010年11月26日,中德专家齐聚歌德(江城)论坛,共话武汉近代欧式建筑的研究与保护,并对工业建筑遗产“青岛路10号”的改造利用提出初步方案。
专家谈历史建筑的“点与面”:
离开成片风貌区 单体建筑会“失色”
从上世纪80年代末开始,武汉市政府就开始组织文物、房产等部门,对全市历史建筑进行普查,统计出124处优秀的历史建筑,并将40处优秀建筑列为各级文物保护单位。在13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中,8处为欧式建筑。
歌德(中国)学院院长阿克曼认为,武汉欧式建筑群是“20世纪初欧式建筑的博物馆”,而且融入了中国传统特色,具有独特的风貌。
中德专家普遍认为,目前历史建筑保护的一大矛盾,是单体建筑保护与历史风貌区整片保护的“冲突”。
“在欧洲,很多地方是将整片街区都保护起来,这是一种整体的记忆。”华中科技大学城市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院长李保峰说。他认为,以能代表老北京特色的“北京胡同”为例,在短短40年时间内,已经逐渐成为“消失的风景”。“当我们意识到整体保护的重要性时,胡同已经拆完了。”
“如何处理单体保护与‘风貌区’的矛盾,武汉也是在逐步摸索。”武汉文物、博物馆协会会长郑自来举了武汉刘少奇故居保护的例子,该故居位于武汉市友益街尚德里4号。80年代时,相关部门仅保护了故居的3个门栋,如今,故居周围都矗立着高楼大厦,而故居则“蜗居”其中。“目前,武汉已经认识到整体保护的重要性。从江汉路至芦沟桥路,从沿江大道至京汉大道的老街区,我们都进行了统一规划。”他说,目前武汉还有相当一部分历史建筑,可以按照风貌区整片进行保护。
明日明月传媒出品人翟跃东和他的团队从事武汉老建筑图像整理已近5年。翟跃东认为,老建筑的保护不应是孤立的,如果失去片区大环境,这些建筑会变得苍白。
专家谈历史建筑的“新与旧”:
翻新保护不可取 老建筑就要“沧桑”
对于武汉历史建筑该如何“保持原貌”?不同的人有不同观点。而德国专家认为,最重要是“保留和维护建筑物实体”。
德国建筑史与艺术史家佛罗里安·齐默曼说,2007年,他第一次来到武汉,就被武汉密集的欧式建筑所震撼。“就像回到家一样。”然而,齐默曼称,自己观访了武汉的几处欧式建筑后有些不解,因为这些建筑物虽然被修复得毫无瑕疵,但最初的原始外立面已经完全不见踪影。
对于目前一些地方出现的翻新式保护,齐默曼并不认同。他认为翻新历史建筑文物,会减弱甚至磨灭武汉的城市特色,使武汉失去有别于其他城市的建筑风格。“就像一个老人应有老人的面貌,如果将他化装成年轻人的模样,只会惹来嘲笑而不是尊重。”他希望老建筑能够像一个老人一样,虽然不完美,但是身上的故事能感受到时代的变迁,而不是重建成为仿古建筑。
齐默曼说,欧洲的建筑师和建筑物保护工作者,19世纪在老建筑的保护问题上也曾留下深刻教训:当新的建筑取代了原始的建筑物,一起消失的还包括老建筑本身所代表的历史。因此,从1900年左右,欧洲建筑师们开始大力倡导一个准则,那就是“保留并维护建筑物的实体”。这一准则一直延续至今。
针对目前老建筑保护面临的资金短缺问题,齐默曼建议,即使只有一元钱,也应首先用于保持老建筑的主体结构,让其先“存活”,再逐步投入资金进行局部修缮。
“青岛路10号”如何改造
建筑专家提出初步构想
论坛上,来自中德的建筑学专家,还就“武汉市的工业建筑遗产如何改造与利用”进行了现场探讨。专家们在实地勘查的基础上,对青岛路10号(原平和打包厂)进行了初步的更新设计。
始建于1903年的青岛路10号,早年是平和打包厂,是英国人在汉口开设最早的棉花打包厂之一,也是武汉市较早的多层工业建筑。1953年,这里由中南军政委员会贸易部接管。1954年成立武汉商业储运公司后,平和打包厂改为仓库使用。1993年,该仓库被武汉市确定为优秀历史建筑。
针对这一建筑的开发,华中科技大学建筑学系的师生与德国建筑学专家弗兰茨·迪特霍尔合作,借鉴国内外工业建筑改造的经验,提出了初步构想方案。
华中科技大学建筑学系副主任谭刚毅表示,青岛路10号真实反映了 1900—1930年国际流行的建筑风格,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对其改造,可以像北京798厂艺术社区一样,吸引艺术家租用仓库、厂房设立工作室,用于设计、展示,并逐渐形成一个文化产业的集聚区,也可以用于零售、旅馆、培训等商业形态。
但是,在各类改造方案中,谭刚毅认为改造成廉租房或单身公寓具有更广阔的市场和社会效益。他表示,将工业建筑改造成廉租房,不仅能满足社会所需,而且能充分利用产业建筑的特点,并可演化成一种时尚的居住生活方式,或将成为房地产市场中的新兴产品。与此相似的另一种思路就是提供青年人创业启动的“孵化器”,个性化的场所、规范的服务和集聚效应会催生更多的社会精英,同时也会产生更富特色的城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