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水乡”梁子湖重生记

渔民打渔归来

夕阳下撒网
老邓是南北咀渔场的专业渔民,也算半个“白领”!夫妇俩年收入近4万元,如果梁子湖的渔业资源和环境继续保持得这么好,还能有更高的收入,用老邓的话现在的生活是更有盼头了!
谁能想到,10多年前,梁子湖却是无渔可打,老邓一家也因此家境窘迫。
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人们将湖泊渔业生产推到了市场经济的大潮中,从事湖泊渔业生产的人骤然增加。梁子湖也因此被个体户和企业分割,湖面围栏密布,围栏中草鱼、青鱼、螃蟹高密度养殖,导致水草、虾、螺等野生资源迅速消失。更严重的是,这些渔业企业为了追求效益,大量投放人工饵料和化肥,养殖经济价值较低的鲢鱼、鳙鱼、鲤鱼,湖泊环境和生物资源遭到破坏。用老邓的话说:“千军万马下湖泊,一年吃完了三年的饭,三年吃光了子孙的粮。那时候我自已也不得已用电打鱼,或者在水下布上层层围网的‘迷魂阵’。很快水草消失了,一湖清水变成了浊水,连鱼虾都捞不着。更可气的是,湖边养猪场的臭水、小化工场的毒水也往湖里排,湖边的芦苇荡都给闷黑啦,我们连水都喝不上,只能找渔场领导去。”
杨少明当年就是总被老邓骂的渔场领导。专业渔民怨声载道、周边企业矛盾不断、经济效益下降、环境问题日益严峻,环保、水产等政府部门对湖泊养殖企业的政策监管压力日紧,这些使杨少明夜不能寐。
“那时候,梁子湖经历的是场恶梦,自己过的也是油锅上的日子。我们决定出去找领导、找专家、找志同道合的人,来改变这场恶梦。出去一看,才知道中国的湖泊都和梁子湖一样,正经历着同样的恶梦。不少领导和专家,也在想办法、做研究、搞示范,连WWF(世界自然基金会)这样的国际组织也在湖北做工作。”
一心想改变梁子湖恶梦的杨少明,首先找到了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李钟杰教授,通过对渔场养殖品种的调整,减少投放鱼苗和螃蟹,采取轮休轮养以及禁渔期等方法,使得水草得到间歇性的修养和恢复,禁渔期也保证了湖内鱼、虾、蟹等水生生物的繁衍和幼苗的生长。自然资源的恢复保证了渔业的生产得质量和数量,提高了水产养殖企业的经济效益。
湖泊刚恢复起来,又有人提出不同意见了。有些人认为梁子湖的水草多啦,可以多投螃蟹多投鱼多出经济效益, 同等重量的螃蟹价格甚至鱼产品的十倍!但是初尝甜头的杨少明却坚决反对。尽管多投些螃蟹和鱼苗能带来更多的经济效益,但对湖水以及整个生态环境将重新带来压力,超过湖泊的承载能力,梁子湖又将变回原先的老模样。
总下决心不再重蹈覆辙。他开始和WWF的专家们探讨湖泊生态渔业的知识,如怎样选更合适的鱼苗品种,确定科学合适的投放的比例,鱼苗引种投放以及水草恢复等方面。除此之外,通过WWF组织的培训班,杨少明还结织了长江流域其它省份从事湖泊生态渔业的知已,学习别人先进的湖泊养殖和湖泊管理的经验。
“2008年与2006年相比,我们1.5万公顷湖面的总产量减少了191吨,但是总产值却增加了572万元,达到3534万!”杨少明笑呵呵的说,“更可观的是利润明显增加了,涨幅达200万元!”
杨少明介绍,一方面,少投鱼苗、螃蟹苗减少了成本,相应成鱼的捕捞成本也降低了很多,另一方面,通过少放稀投、种草植螺、逐级放养等措施恢复梁子湖的水草、虾、螺和水环境,保证梁子湖鱼产品既大又好,价格自然就高。
在提高渔场收入的同时,湖泊生态渔业项目还为渔民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岗位。渔民从244人增加到368人,渔民人均收入由8300元涨到12500元,而象老邓这样的捕鱼能力,他的年收入会到2-3万元。
杨少明自豪地说:“2008年4月,WWF汇丰与气候伙伴同行全球经理Philip先生来梁子湖考察时,手捧着梁子湖的水喝说好,嚼了片梁子湖的水草说甜,尝了梁子湖的鱼更说鲜,称赞梁子湖是他在中国看到保护最好的湖。”
现在,梁子湖南北咀渔场是水草荡漾、水清见底、鱼虾云集,它不仅为老邓这样的专业渔民带来了幸福的生活,也为周边数万居民提供了清冽的饮用水。
“听WWF 和中科院的专家说,我现在的养殖方法恢复了水草、清洁了水质,还能阻止全球气候变化给人类带来的灾难,造福全人类。这我可没想到,原来梁子湖一湖清水,一湖水草原那么重要!”参加完湖泊渔业生态渔业培训班后,杨少明骄傲地告诉我们,根据中科院水生生物研究所的研究报告,老邓打鱼的湖区水草覆盖率80%以上,通过鱼、蟹、水草等生物输出和固定的二氧化碳量达150.14吨碳/平方米/年。
如今的杨少明忙得不亦乐乎,“梁子”牌的鱼产品成为湖北省的知名品牌,通过了有机认证,他得为梁子湖有机鱼产品冲出国门走向世界而忙碌。梁子湖的水清了、草多了,在政府的支持下,梁子湖也成了生态旅游示范点,风光秀美的梁子湖远近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