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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民的城市就是负责任的城市

admin 2007-01-31 来源:景观中国网
  “城市规划实质是为了一个政治目标,通过艺术加工,使城市成为值得回忆留恋而为之终身奋斗奉献的人民家园。”柴锡贤先生说。为此,他奋斗奉献50多年,亲身经历着上海这座城市的
  “城市规划实质是为了一个政治目标,通过艺术加工,使城市成为值得回忆留恋而为之终身奋斗奉献的人民家园。”柴锡贤先生说。为此,他奋斗奉献50多年,亲身经历着上海这座城市的伟大变迁。 

  解放前的规划方案,解放后咋办? 

  记者:1946年,上海市成立都市计划委员会,开始编制都市计划。解放后对原有的都市计划委员会和都市计划是如何处置的? 

  柴锡贤:1948年大学毕业后我就在上海市都市计划委员会工作。记得1949年3月,上海解放前夕,都市计划三稿正在编制,国民党某军官曾到都市计划委员会来,要把《三稿》带到台湾。当时程世抚先生等藉口《三稿》编制还未完成,拒不交出。 

  1949年5月,上海解放;同年12月,经陈毅市长批准,改在市工务局下设上海市都市计划研究委员会,继续研究;1950年6月,《三稿》编制完成;7月,经陈毅市长批准同意,《三稿》刊印出版。 

  回顾建国初期,陈毅市长以伟大政治家的风范,慨然同意刊印上海都市计划《三稿》,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说明一个城市政府重视城市规划的历史延续性和时代的创造性,会给人民带来幸福和愉快的。 

  规划“示意”:彻底革命还是改建改良? 

  记者:编制《三稿》的规划专家多曾留学欧美。而“一五”期间全国上下都在学习前苏联。这是否有一定影响? 

  柴锡贤:当然有影响。1953年,前苏联专家穆欣到上海指导工作,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完成了《上海市城市初步规划示意图》。他提出:不能用改良主义来改造上海,要用彻底革命的方法来改造这座城市,重新规划,合理布局。 

  按照他的方案,要运用古典建筑艺术来布置城市的布局,非常注重形式,轴线对称。他把上海已经存在的近郊几个工业区大部分取消了,另外在远郊规划大型工业区。 

  记者:您当时认可这种观点吗? 

  柴锡贤:那时候学苏联是政治问题,包括金经昌先生等在内的许多中国专家,意见也都非常大。 

  上海的工厂大都规模不大,数量很多。因为远郊配套困难,小厂无法承受。1953~1956年,受穆欣规划思想的影响,上海的小厂经济很难搞上去。另外,由于为穆欣的规划示意图所提供的现状资料不完整,也造成了一些被动和损失。 

  后来意见反映到上海市委,市委又向万里同志汇报,1956年,万里同志到上海,作了一个报告,拨开了我们心中的迷雾。 

  记者:万里同志是怎么说的呢? 

  柴锡贤:万里同志说,他同意上海城市规划局后亦斋副局长所提出的城市要树立由近及远、远近结合的思想,要从实际出发,反对本本主义和教条主义。不能使城市规划不现实,考虑形式太多,现实太少;考虑远景太多,近期太少。旧城规划特别要注意实事求是的精神。 

  记者:这就给上海的专家们吃了个定心丸。 

  柴锡贤:现在回过头来看,这个所谓彻底革命还是改建改良的争论,是上海城市规划的一件大事,也是一个重要的历史经验。城市规划的指导思想应该是由近及远,远近结合。现在看起来,今天我们有一些城市是在用远景目标来指导近期的建设。 

  一部电影两张蓝图:市长亲自抓规划 

  记者:后来上海规划又如何发展? 

  柴锡贤:1959年的规划是上海城市规划的另外一个转折点。当时王文克同志提出的一些指导思想一直发展演变到今天。1986年,国务院批准上海城市总体规划,我有很深体会。 

  记者:什么体会? 

  柴锡贤:深深体会到信息传播的重要性。我们从1982年就开始编制上海市城市总体规划,1983年向建设部汇报。周干峙副部长提出:你们的汇报不能光是书面的,应该拍一部电影,更直观地展现上海的今天、明天。 

  当时的信息技术远不像今天这么发达。回去后我们就组织拍电影。那时国务院改造振兴上海调研组正在上海工作,江泽民同志就在这个组里。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条件,把电影素材剪辑后向调研组汇报。这部电影素材把当时上海建设资金缺口非常大、欠账很多,住房紧张、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的情况,通过画面直观地展现出来。调研组的中央同志看了之后说:我们对上海关心不够。所以,我很佩服周干峙同志,他提出的问题常常很尖锐,也很起作用。 

  听(看)完我们的汇报后,调研组起草了《上海经济发展战略汇报提纲》,提出上海必须要重点改造,否则要影响整个国家的经济——当时上海经济总量占全国经济总量的五分之一。 

  这样一来,一部电影两张蓝图(经济发展战略汇报提纲和城市总体规划),使我们城市规划的地位就有了很大提高。 

  记者:城市规划引起了领导的足够重视? 

  柴锡贤:汪道涵同志担任上海市长期间就非常重视城市规划。后来江泽民同志担任上海市长时也非常重视城市规划,总体规划向中央汇报,他亲自带队,并明确提出:搞好城市规划,是我作为市长的重要责任。为人民的城市,就是负责任的城市 

  记者:领导重视未必都是好事。分级管理据说也是市长、书记提出来的? 

  柴锡贤:分级管理是上海带的头,全国有很多反应。我觉得要一分为二地看,和北京等城市相比,上海的城市规划工作相对有些滞后,分级管理等于是分层次管理,有助于提高效率。但是有一条,就是要有权威的规划委员会,加强统一协调。 

  分级管理也可能产生一些负面影响。比如,最近这些年上海的城市蔓延很厉害,是不是和分级管理有关?当然,也有人说城市蔓延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我个人感觉,1982、1983年前后,上海郊区土地2万元一亩,现在大概是30万~150万元一亩(指外环附近郊区),地价涨得如此厉害,未必和城镇分级管理没有关系。县区政府为了得到更多土地有偿使用费,土地使用可能就会失控,规划也失控。 

  记者:当前提出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的社会,这对上海规划建设意味着什么? 

  柴锡贤:上海提出的是建设节约型城市、生态型城市、创新型城市。我写过一篇文章:《节约型城市就是创造型城市》。我认为,像上海这样一个大城市,不搞节约型城市,土地资源没办法解决。而节约型城市很重要的就是循环经济、整合(集约)经济,你搞循环经济、整合(集约)经济,城市规划管理能不能够适应?当然,光靠城市规划不行,但是城市规划应该在这方面起综合作用。 

  记者:北京提出的是宜居城市,这和生态型城市如出一辙? 

  柴锡贤:什么是宜居城市?我理解为四个尊重:尊重自然,尽可能保留自然资源;尊重人文,坚持以人为本、讲究人性化;尊重文化;尊重教育,把思想道德建设放在首位。 

  提出宜居城市,这是一个很好的努力发展方向。能真正做到很不容易。要在三方面努力:从改善全球环境出发,尽心、尽力、尽责,把宜居城市建设成为一个负责任的城市;从参与全球经济竞争出发,创新、创意、创景,建设一个创造型的城市;从动员全民参与出发,善始、善终、善果,建设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城市。 

  城市规划这门科学,需要领导、专家和公众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为人民的城市,就是一个负责任的城市,创造性的城市。我感觉这是很重要的。本报记者 李兆汝 通讯员 曲长虹 

  [采访后记]柴锡贤先生的谦逊、平和、认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虽然十几年前就已从行政岗位退休,但在采访中,我们依然感觉到他浓浓的规划情结,他对城市规划工作的关心一如既往。 

  [柴锡贤]浙江慈溪人。1948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土木系,同年在上海都市计划委员会工作。建国后,曾在上海市都市计划委员会、市政建设委员会、上海市城市规划管理局工作。中国城市规划学会资深会员,上海市城市规划管理局原副总工程师,教授级高级工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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