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雅居设计师谢国权:中国需要活着的建筑
admin
2004-10-29
来源:景观中国网
一件暗红色衬衫,配上一条考究的领带,坐在我们面前的谢国权先生精神饱满,十分健谈。30年海内外丰富的生活经历和阅历,令他见多识广。他性格开朗、谈吐幽默。有时温和典雅,有时
一件暗红色衬衫,配上一条考究的领带,坐在我们面前的谢国权先生精神饱满,十分健谈。30年海内外丰富的生活经历和阅历,令他见多识广。他性格开朗、谈吐幽默。有时温和典雅,有时侃侃而谈,在他朴实的话语中,经常透射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他呼吁中国需要有生命的建筑——活着的建筑!
活着的建筑
几乎每个设计师都有自成一套的设计理念,谢国权先生在他的设计理念里强调的是“和谐”创造美,他追求的是建筑的人性化、建筑的适应性,并在此基础上强调建筑的功能主要是为人服务的。人是动态的,而建筑是静态的,如何协调“动”与“静”之间的关系,如何使静态的建筑更好地服务于动态的人是谢国权先生多年关注的重点。在几十年丰富的中西方建筑设计过程中,谢国权先生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他明确指出:建筑是有生命的。只有我们把建筑当作一个有生命的个体来对待,那么这个静态的个体在本质上与人有了某些共通的联系之后,“动”与“静”之间才能很好地协调并进,这也是人们常说的建筑的人性化。
在望京,这个被称为亚洲最大的超级航母社区里,有新颖独特的CLASS(果岭里)、雍容华贵的慧谷阳光、新颖时尚的金隅丽港城等等。其中,两个非常引人注目的地产项目——湖畔雅居和大西洋新城就是谢国权先生根据这个理念精心规划设计的。
他说,从中国人的思想来看,最高的境界是“天人合一”,这里的天与人并不简单地指自然与人的关系,更包含了人类对周边环境的认识、创造和适应与自然之间的相互协调发展。所以,“天人合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和谐。而和谐最重要的就是整体感,整体感是非常重要的。评判一个东西的好与坏,最主要是从整体看,这也如同看一个人一样。通俗说一个人漂不漂亮,不能说眼睛好看她就好看了,一定要整体好看才行。“只有各方面关系都很恰当,才能够创造一种和谐美,这也才是好的产品。”他补充说,建筑是有规范的,建筑师要在规范之下设计,所以设计和规范也存在一个和谐的问题。建筑设计只有体现人性化、追求和谐美,才是好建筑。而好的建筑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得到人们的认可。我们高速发展中的中国地产业迫切需要适应国人需要的建筑,也就是谢国权先生呼吁的——中国需要活着的建筑!
和谐使建筑增值
谢先生说:“一个好的住宅区,不是城市公共空间。好的小区要让人有家的感觉,路应该是自然弯曲的,而不应该像城市公共道路一样方正笔直。我们湖畔雅居的路都是有弧度的,曲线比较多,这样设计有很多好处。”他分析说,首先它可以使车行和人行的速度减慢,而周边景观却时刻在变。人在减速的同时可以欣赏到社区优美的风景,达到移步易景的效果。另外,湖畔雅居在人车分流方面做得比较有特色,车子进小区后,很快可以按设计进入小区地下停车场,这样人和车完全分开了,行车丝毫不会影响到地面上小孩子玩耍和老人散步、休息。安全上有保障,散步、休闲、嬉戏才能尽兴。
他的另一个关于和谐的观点是“区”的概念。他说,在上海做住宅比较成功的应该算是新加坡的企业,因为他们重视“区”的围合。谢国权说,“区”的最主要作用是让人感觉到安全,这里有两个含义,一是对外来暴力的抵御,比如偷抢之类的危险,另外一个是区域里面的人车分道要清楚。这样上班的人白天可以安心地去工作,不用担心家里老人儿童的安全。“区”的概念还在于业主之间的归宿感、认同感。这就是为什么湖畔雅居的客户群在一定范围内有许多类似的特征与不同的差异。“区”的存在实际上帮助建筑和社区与人和周围的环境达到一种和谐。谢国权说,湖畔雅居非常注意这一点。
社区有了一定的居住规模,就应该考虑配套设施。如果小区的配套做得好,人们就可以省去外出购物、娱乐的时间和路途,这对社区里住户的生活质量、住户之邻里沟通和小孩的成长都是有好处的。会所是小区公共配套很重要的部分,会所的位置和功能更是关键,应该充分考虑业主的需要。谢先生特别提到,许多小区的会所建在了临街的位置或者是小区的门口,这样做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业主的权益,因为这样的会所,有更多的可能性将对外开放,大量的访客使会所的经营在经济收益上有一定的保障,但业主的权益、安全将不同程度地受到损害。在这方面,湖畔雅居8000平米的会所是谢国权先生比较得意的设计之一。国内许多会所在设计之初,优先考虑的是会所的经营和维护,而把业主的需求放在了第二位。湖畔雅居的会所在设计之初决定将会所建在社区最佳位置上,让最好的风景成为业主公共的财富。
在谈到和谐创造美时,谢先生列举了他主持设计湖畔雅居水景住宅的感受。他说,中国人一直讲“风水”,水有很多种表情,随天气变化而展现,非常美,非常可爱。在美国,水边的房子和不在水边的同一户型最少相差5万美金。谢先生非常明白缺水是一个世界性难题,那么怎样用最经济的方法留住水,而不让它流失呢?谢先生说,我曾经建议过一个做法:在地面下设置一个滑基,就像一个箱子沉在地下部分,滑基上下各有一块板,箱体大约1.5-2米高,中间是空的。当地面上水多了的时候,就会渗进箱体,之后就可以抽出来再利用。说到这里,谢先生笑着加了一句:“但是这个方法太贵了,在国内还不太可行,所以现在还是用抽地下水的方法。”在谈到湖畔雅居的水景时,他表示这个人工湖的成本其实也很高,不低于50元/平米,维护费用也不少。为了让社区水灵,5000平米的人工湖景在开发、维护方面,开发商费了很多的心思。为了使湖景周边有水韵灵动的效果,采用大量喷泉,水被喷上去,再落下来,形成循环。因此,在白天的湖畔雅居,大部分时间所有喷泉都会开动。他还说:“湖畔雅居的房子卖到8500元/平米,因为有湖。湖产生的价值比我们做湖的成本要高,它使整个土地得到了升值。”和谐在创造美的同时,也创造了价值。
关于湖畔雅居已建成使用、可以容纳12个教学班的幼儿园的必要性,他说:“在我个人看来,我们社区里小学和中学都可以不要,因为户数有限,没有那么多小孩,学校的生源在不久之后就会出现断档,美国就有过这种经验,一个社区里的学校没过几年就封掉了,因为没有生源。中国还没有看到这个问题。政府应该事先规划一下,以免浪费资源。”
浪费比贪污更可怕
说到浪费,谢国权把话题转向了中国的一些社会现象。他说,浪费是比贪污更可怕的事,因为浪费是被合法化了的,造成的后果更难以估算和处理。谢国权强调说:“建筑不是纯艺术,而是工业设计的一种,经济要素是很重要的。”他评价鸟巢说,拿同样的钱在中国可以做差不多3个不同的项目,它的维护成本也太高。另外,政府一开始就应该把预算想清楚。他说,在西方发达国家,由于土地私有化,人们对每一寸土地的规划都很细,生怕浪费。关于对许多城市高层建筑的看法,他说:“其实我一直反对盖超高建筑,为什么建筑师和开发商一定要在这个上面争第一呢?盖一栋100层的和别人盖3栋50层的房子价钱是一样的,结构、材料、消防设备等带来的成本却高出许多,其实40层左右是个很好的高度。”
谢国权表示,目前中国许多规划设计方面的法规应尽快修改,而且要由专业人士结合中国的实际国情来修改。他说,中国人喜欢大而化之,求简单、差不多就行。比如规定窗台的高度是90公分,这对住宅来讲没有问题,因为家里的窗台应该做高一点,小孩子才不会爬上去有危险,但法规里没有说90公分只是针对住宅的,那么就出现了一个误区:“办公室的窗台要不要90公分?”他坦言:“这如同中国很多法律秉承的都是‘先定罪后求证’的思想,中国应该尽快改变这一做法。”
敢讲实话,是谢国权留给记者的深刻印象。“无论我们持什么样的护照,作为中国人,我们爱自己的国家,但是不能因为爱而不承认存在的问题。”他直言,我们在科学上比西方落后的原因就是缺乏创新,包括建筑设计领域。“80年代初期我回国讲学,一次和几个老教授聊天,有一位对我说:‘我觉得你比较洋派,没有一点中国人的气质。’当时我年轻,比较血气方刚,就反驳道:‘那么您身上哪里能看到中国的气质?您穿的衣服和鞋子哪一样是中国生产的?您既然能接受这些西方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接受西方的建筑文化呢?’”谢先生说,重要的是我们把人家好的东西拿过来,消化吸收变成自己的东西。反观今天中国的许多东西,比如纸是中国人发明的,但西方的纸四五十年前就比我们的好很多了。又如建筑,日本的庭园是从我们这里派生出去的一支,却比我们的庭园做得好,可见,中国人对于学习、消化、吸收国外优秀的东西还需要进一步努力。
“顽固”的爱国情结
谢先生在谈话中,几次提到回国的事情。“我回来的晚了些,在国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说这句话时,他的眼里掠过一丝遗憾。“我80年代初期的时候回来过,那是离开中国33年零3个月之后。回来一个月大部分时间在同济大学、东南大学等学校讲国外建筑。那时的中国,人们主要需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而不是建筑问题。当时中国的建筑很糟糕,而且受前苏联的影响,建筑的设计由政府主导,人民可以居住,但是没有选择权。所以,建筑师以一种权威的姿态出现,并不过多地考虑人居的需要。这种观念,在今天的建筑业或多或少还可以看见,这是非常不好的一种现象。”
“回台湾是我的一个理想,当年在台湾大学毕业,写毕业纪念册的时候我就写‘我出去是为了回来。’结果一去就呆了那么久,一个同学就跟我开玩笑说,你出去是为了留下来的。”谢先生笑着对记者说:“其实我在瑞士的时候想过要回来,但觉得自己当时功力还不够,还想再深造一下,于是又去了美国学习,那时候已经是30多岁的人了。毕业后为了实际的工作经验和孩子们的教育,一下就是23年。在1992年,赶上一个机会,台湾搞6年建设庆典,招聘海外的优秀设计师来做大型设计竞赛,我被派去竞赛一个海洋博物馆的设计,结果获奖了。接下来和台湾一个很大的建筑师事务所合作,就留了下来。”
说到这里谢国权又停住了,他说:“我8岁离开家乡,辗转澳门、台湾、瑞士、美国,现在又回到中国大陆。我是个西洋化的人,人性化设计是我的建筑设计理念;但我骨子里是中国的,我有‘顽固’的爱国情结。”不过,谢先生还颇为遗憾地说:“当然,我最好的时光还是给了美国。”
谢国权履历
1938年生于广东乐昌。早年毕业于台湾成功大学,后留学欧美,持有瑞士、美国建筑师执照。在欧美30年,先后在多所著名事务所主持设计,项目包括医院、学校、教堂、住宅、办公楼等。
获奖项目遍及瑞士、美国、中东、中国大陆及中国台湾。1979-1986年先后多次在同济、华南、东南大学和多所学校及设计院讲学。现任湖畔雅居总建筑师及北京华英设计顾问有限公司主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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