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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建筑:不该是遗憾的艺术

admin 2004-06-23 来源:景观中国网
  记者:城市与建筑,最能反映一座城市的文化、经济和科技发展水平,是城市现在时的真实写照。   王明贤:是这样的。美国建筑学家沙里宁说过,“城市是一本打开的书,从中可以看到
  记者:城市与建筑,最能反映一座城市的文化、经济和科技发展水平,是城市现在时的真实写照。   王明贤:是这样的。美国建筑学家沙里宁说过,“城市是一本打开的书,从中可以看到它的抱负”。他还说,“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能说出这个城市居民在文化上追求的是什么”。我们阅读中国的城市和建筑,会发现许多遗憾。像北京、上海和广州这三个地区,在全国的位置极为重要,它们的建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成为中国当代建筑的“样板”,我国的许多大中小城市的建筑,都是从这里“拷贝”过去的。   【吴良镛先生认为,改革开放20多年来,在初步形成的东部沿海特大城市地区中,最为引人瞩目的地区有三个:以北京为中心,面向渤海湾的大首都圈和京津城镇群;以上海为中心,长江黄金水道为主干,沪宁杭三足鼎立的长江三角洲城镇密集地区;以广州为中心,向深圳、珠海方面轴向发展,穗港澳一体化的珠江三角洲外向型都市化地区。】   记者:的确,就这三个城市地区而言,建筑在塑造城市形象方面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某种意义上说,建筑是城市的文字,可以表达城市的文化。我们从这三个城市群中能看到什么、读出什么?   王明贤:研究从单体建筑到建筑群,以及建筑群组成的区域,无论是其整体,或是分析其中的片断,都能从中看到城市的气脉,读出城市的精神。像北京,从明清遗留的建筑即可看到古都北京的风韵。目前天安门广场建筑群,以另一套符号体系创造了人民共和国首都的革命形象。上海今天的新建筑与近代建筑有一种内在的精神联系,它们以一种国际语言讲述关于现代大都市的思考。广州新建筑构成了崭新的、充满生机的空间形态,突出了城市的开放特色,预示了新的文明浪潮的到来。   【北京人民大会堂、革命历史博物馆、人民英雄纪念碑和毛主席纪念堂是完整的政治性、纪念性建筑群体。19世纪后叶至20世纪30年代,是上海近代城市发展的高潮,外滩建筑群和繁华的南京路街景充分展现了上海的城市魅力。19世纪初,广州商业建筑大量建造,后巴洛克式、新古典式和券廊式应有尽有,多元化空间信息勾勒出南国名城的轮廓。】   记者:但是,如果从城市的角度来看待这三个城市群,它们在城市设计和建筑创作上有什么遗憾吗?   王明贤:当然有。如果说,北京的建设存在着问题的话,那么,最严重的问题是北京城里有价值的古建筑拆得太多了,又盖了两类很糟糕的建筑———复古建筑和“欧陆式”建筑。北京西客站创世界仿古屋顶之最,那个毫无实际用途的大亭子,横跨在45米宽的大空间之上,结构极不合理。平安大街在旧城之中开大马路,而未能考虑旧城的空间格局,留下两排类似小县城才能见到的二三层仿古建筑。上海不少当代建筑充满太多的脂粉气;人民广场周围高层建筑拔地而起,使广场显得颇为凌乱。广州的很多新建筑设计手法不够单纯,花枝招展,俗不可耐。这些都是令人遗憾的现象。   【城市与建筑不应是遗憾的艺术,它们的遗憾将带来诸多问题,有些遗憾甚至是难以治愈的硬伤。这就要求城市管理者必须清醒地认识自己的城市。眼下,洋设计之风盛行。请洋设计就能解决问题吗?同济大学王方戟博士的话可谓一针见血:“我们怎能一方面将一座风貌各异的传统旧城,改造成千篇一律、现代化的、纽约式的方形地块城市;另一方面,却希望建筑单体去将传统特色夺回来。城市规划如何去尊重传统特色才是首要问题。】   记者:我以为,城市设计与建筑最直接的反映是城市的“细节”。当下诸如景观生硬、立面不协调、色彩不搭配等,似乎成为我们一些城市的通病。   王明贤:我们的城市从设计角度来讲缺乏整体性,从细部的角度来考量又太粗糙。城市建筑是现代生活的摇篮,它的每一个细小的部分都应该做得很舒服,而不是将卫生间的白瓷砖贴得满街都是,就能把城市“装修”得焕然一新了。   【说到底,城市设计与建筑是经济、科技、文化的综合体,尤其是在经济快速发展时期,社会的浮躁势态更显文化的滞后性和社会对文化的饥渴感,因此,出现这些“通病”也就不足为奇。给城市设计与建筑注入更多的人文精神,当是管理者与专业人士亟待思考和立行的。】   记者:如何避免“遗憾”,除去法规规章这些刚性规定之外,文化是否起着主导作用?   王明贤:从城市设计入手,抓住城市生机勃勃、最能打动人心的无名特质,创造出新的城市环境艺术。同时要注意保护城市的历史记忆,不能用推土机来解决城市问题。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中国古代城市建筑美学对今天的城市设计有很大启发。中国古建筑反映出中国人的宇宙感,构成一种独特的宇宙图案。“人不能离开自然”就是其中的重要原则。我们当代城市建设要抓住这种美学精神,进行现代转换,创造出21世纪的、新的城市文化灵魂。   记者:应该说,单体建筑独语的时代已经过去,建筑群体的组合关系、景观特色,城市的功能与空间结构、人的活动环境等已经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眼下这三个城市地区面临的变化在哪里?   王明贤:这三个城市地区最重要的变化是开始重视城市设计了。北京已经重新编制城市总体规划,并提出严格控制城市轮廓线。上海面临着建成国际经济、金融、贸易中心城市的重要历史机遇。广州、深圳则面临着新建筑如何创造自己的意向空间,如何唤醒文化记忆,而不是复制香港建筑。   记者:记得深圳市政府曾组织过一次深圳市中心城市设计国际咨询活动。组委会的一位官员讲得很有见地,他说:“在经历了商业文化的发展之后,我们应该考虑从一个新的角度,来重新审视我们的城市文化,寻求一种在传统体制下,不可能生成的新的城市人文空间,进一步是说,如何从‘文化沙漠’中崛起,建立一种新型的城市文化类型。”   王明贤:其实,我们对城市新建筑的批评,是因为我们对这些城市有太深的感情,不能容忍在新的城市建设中,对这些举世闻名的城市有丝毫的破坏。希望有关部门能听听逆耳忠言,以便把我们的城市营建得更有特色。   【中国大多数城市的空间在历史与现实的叠加中变得更加复杂,不同时空状态下各种建筑思潮相互碰撞,这也是中国当下文化状态的最真实记录。在真实的背景中,城市的发展也有可能出现新的局面,一种从未有过的城市与建筑的新景观将出现在中国的大地上。】   王明贤,建筑评论家,曾任《建筑师》杂志副主编,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建筑艺术年鉴》编委会副主任,著有《新中国美术图史:1966-1976》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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