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LA专业评估体系概述及对国内的借鉴

　　1 前言

　　近年来，Landscape Architecture（简称LA）学科的实践与教育在中国正蓬勃发展。但目前国内对其名称、学科定位、教学内容和体系、课程计划和职业认证，以及与相关学科的关系等还存在看法上的差异。这对学科的规范全面发展带来一定不利影响。美国是现代LA学科的发源地，随着100多年来教育和实践的广泛深入发展，其LA学科教育已发展得相当完备，这充分体现在教学思想、教学目标、课程设置、教学方式、教师水平以及技术设施等多个方面。而专业资格评定或评估体系（accreditation system）会对LA职业的形成和发展起到重要的作用。ASLA强调了LA学科评估的意义包括[1]：
　　（1）对LA进行学科定位，并反映其他方面（包括公众、客户、相关专业人士及决策者）对职业发展的看法；清晰地阐述保证该专业持续、健康、合理发展的关键问题，以及成为一名landscape architect所必需的核心知识和技能；
　　（2）对学科核心理论进行统一阐述，并对其实践应用的有效性进行准确地衡量；对教育方法的特点和教学计划的地域差异予以肯定和保留；相应地，应根据每一个教学计划是否符合外部最低标准以及是否实现了其教学任务中所陈述的目标来对其进行评估；
　　（3）通过与公众保持持续、清晰和一贯的交流，并通过高等教育机构的共同努力，来保证形成LA职业责任感，并且通过定期的评估来确保这些标准得到满足。
　　由此可见，评估体系在“学科定位”、“核心知识、技能及理论的阐述”、“特色及差异性的保持”以及“职业责任感的培养”等方面，对于LA学科的发展具有关键性的影响，因而成为了美国LA学科规范、全面发展的最重要的制度保障之一。我国建筑学、城市规划等学科已先后建立起学科资格评估制度，对于学科发展起到了应有的重要作用。无疑，LA学科也应早日建立起自身的评估制度，以起到沟通各方，凝结共识，求同存异，推动发展的作用。本文通过简要介绍美国LA学科评估体系，从一个侧面来对该学科的定位、特征、核心理论及与其他学科的关系等进行讨论，以期对国内有所参考。

　　2 美国LA专业评定简介①

　　2.1 美国LA专业评定估机构及其工作范围

　　美国的LA学科提供多方向、多层次的教育。其中职业性学位需要获得ASLA的专业资格评定委员会（Landscape Architectural Accreditation Board，LAAB）的认证。LAAB获得了美国高等教育认证委员会（Council for Higher Education Accreditation，CHEA）的授权，也是美国专业与职业认证协会（Association of Specialized and Professional Accreditors）的成员。作为一个非政府组织，LAAB是LA专业入门教育（学士与硕士教育）的专门资格评估机构。它由来自各方面的12名成员组成，包括ASLA、CELA（美国LA教育委员会）、CLARB（LA注册资格理事会）的代表和3名专业教育人士、3名从业人士和3名非专业人士[1~3]。作为决定LA专业教育资格大权的组织，LAAB势必要保证其工作的公正性和有效性。因此LAAB强调以“制定标准，客观评价 LA专业教学计划，并评定设立该专业院校的教学体系是否合格为己任”，并在其价值陈述中，强调要“以高标准的、符合道德规范的要求约束自身行为；用非惩罚方式（a non-punitive manner）来支持设立标准；支持一切形式的多样性（diversity）；推进教学计划和课程体系的自我测试和自我分析（self-examination and self-analysis）；立志达到以优异的教育确保优异的专业人才；鼓励能使学生在不断变化的环境中获取成功的教育方式”①②③。
　　LAAB认证的职业学位包括LA学士（Bachelor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BLA）、LA理学学士（Bachelor of Science in Landscape Architecture，BSLA）、理学学士（Bachelor of Science，BS）以及LA硕士（Master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MLA）。这很大程度上是基于不同学校的LA学科基础与背景而定的。目前，全美有45个学士学位与30个硕士学位的院校获得了LAAB的职业认证，其中包括28个BLA学位、14个BSLA学位、3个BS学位。根据各校课程设置的不同，学士学位的学制从三到五年不等。而MLA属于研究生教育，因此大部分要求具有职业教育背景，即具备获得认证的LA专业学士学位，有的则只需要相关学科的同等学位，如艺术学学士学位（Bachelor of Art，BA）、建筑学学士学位（Bachelor of Architecture， BArch）。有一些类型的设计学学位不在认证之列，如明尼苏达大学的环境设计学士学位（Bachelor of Environmental Design，B.E.D.）等。同时，作为设计学领域最高学位的哈佛大学设计学博士（Doctor of Design，DrDes）和研究性的哲学博士（Philosophy，Ph.D）学位以及许多大学提供的高级职业培训也都不在LAAB的认证之列②③[1]。

　　2.2 评估的目标与任务

　　LAAB评估的目标是对LA学科的教育质量进行倡导、提升和评估（advocating, advancing and evaluating quality education in LA）。同时，经LAAB认定的教学计划，必须在其教学计划和制度内保持、维护、监控，并致力于学术质量的提升。可见，教育和学术的“质量”是LAAB评估的核心标准。这明确体现在其工作任务中，即：提升学术质量； 传达职业责任；鼓励有目的的变革和必要的改善，保证学科的长期生存能力。而为了使教学机构能在共同的“质量”标准框架前接受评估，LAAB对“学术质量”（academic quality）进行了定义，即：教学计划满足（达到或超越）了学生和职业人士的期望；同时，教学计划也必须反映制度上的任务（institutional mission），以便提供教学计划中的多样性，并培养实践、研究和服务方面的革新性；教学计划必须有特别的程序来判断自身的质量标准是否得到满足；这一评估必须与时俱进，并且具有前瞻性思维；除学生成就外，学术质量也需要高水平的教学、研究和服务来证明；其目标和结果应当反映在制度和专业两个层面上（institutional mission and the profession）；制度上是把教学计划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专业上指的则是具体的课程计划①②③[2]。

　　2.3 评估的主要内容①②③

　　评估是非政府性质的、自愿的自我规范和评估。作为评估机构，LAAB独立行使其评估职责，包括制定并颁布资格评估标准、规则和程序，检验教学计划是否达到评估标准，并引导学校自己形成判断是否达标的能力。LAAB专门在硕士或学士水平上开展评定，因此除了要评估课程计划是否完成其制度和专业上的任务和目标外，还对所有与保证职业入门基本教育的标准不符的课程计划进行评估。具体而言，LAAB评估内容包括教学计划、管理、专业课程、学生（学士、硕士）、教员、毕业生、管理人员、开业者、设施以及相关机构等，全面涉及了LA教育的各方面内容，以确保其专业设置、学术发展、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以及职业实践发展的全面性和规范性。而LAAB的评估工作也是在不断发展的。其评估标准（Accreditation Standards）先后在1995年和2002年作过两次大的修订，在评估内容等方面作了很大的扩充和完善。

　　2.3.1   LAAB的评估最低要求

　　LAAB对相关院校LA学科的教学计划进行全面评估。对此存在着一个评估最低要求（Minimum Requirements），具体包括：
　　(1)教学计划名称，学位表述和landscape architecture标题相一致；
　　(2)本科至少有4年学制；
　　(3)研究生的职业入门教学计划相当于硕士水平，要求有3年学制；
　　(4)教员的全日指导或等同教学需满足如下要求：
　　　1)学术小组提供单独的入门教学计划，至少要有3名有LA职业学位的教师，其中至少一名是全职的；
　　　2)学术小组提供单独的包含学士和硕士在内的教学计划，至少需要6名指导教师，至少4名有LA学位，至少两人是全职。
　　(5)其所属院校机构须获得当地教育机构的资格认证；
　　(6)有指派的经过考察的教学管理人员；
　　(7)获取LAAB资格的教学计划必须：
　　　1)一直满足标准；
　　　2)交纳应缴费用；
　　　3)定期编辑完整的年度报告和其他必须报告。
　　评定期间，任一因素未能切实实行，教学计划领导人应告知LAAB。

　　2.3.2  对教学计划的评估及专业课程评估

　　LA学科致力于不同尺度下自然环境的保护和人居环境的改善，需要考虑的问题非常广泛。学科培养应该使学生获得科学、艺术及社会等多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因此教学计划与专业课程设置是LA学科评估的重点内容。
　　首先，LAAB要求LA教学计划具有清楚的教学任务和目标。教学任务须反映专业教育的广泛视角，教学目标应是任务细致和清晰的拓展。如教学任务要求毕业生应该具备一定水平的批判性思考能力，教学目标就应表现出在学士或硕士水平上的学生如何在该领域内表现出这样的能力。
　　其次，LAAB要求教学计划应该描述在一个长期的过程中如何实现和完成教学目标及任务，并记录更新和自我评估过程，每一次记录都应表明对以前评定的建议如何做出回应，缺陷是否得到改善以及在何处改善。通过这种长期的自我检查和不断修改，并加入新的方法，从而使教学任务更具前瞻性。
　　同时，LAAB评估要求教学计划在知识、技艺和能力方面提供全面的教育机会。比如要求教授给学生毕业后实践所必须掌握的知识内容，包括LA核心知识、技能及其应用，如历史、哲学、理论价值观、实践、规划、设计、实施和管理。
　　并且，LAAB还具体给出了专业课程应涵盖的范围和内容，而这些须在系、院管理层面（目标、任务等）和/或独立课程教学层面（评分、表现、标准等）得到落实。包括：
　　（1）LA历史和理论；
　　（2）自然和文化系统理论；
　　（3）设计理论、方法论和应用；
　　（4）各种尺度上的规划、管理和实施；
　　（5）场地设计和建设，如护坡设计、水系疏通和交通；
　　（6）书面、口头及视觉表现应用上的交流；
　　（7）各种尺度和条件下的植被和生态系统；
　　（8）建造材料、方法、技术和应用；
　　（9）职业实践方法、价值观、伦理学；
　　（10）计算机应用和其他先进技术。
　　最后，教学计划被要求安排姊妹学科如城市规划、建筑学及其他学科的内容，以拓展教学视野。同时，教学计划还应提供机会，以确保学生能发展多样化的兴趣。这在学士和硕士层面上的要求是不同的：
　　（1）除专业课程外，学士层面的教学计划应提供人文、自然、社会等方面的课程，以丰富学生的知识背景。同时还应提供各种辅助学习机会，如重点选修课、独立项目、选修设计课、实习、研究机会、相关认证以及辅修课等。
　　（2）硕士层面上的课程应为学生教授研究方法和提供应用机会，以使其拓展和深化专业知识，从而在专业相关领域内深入发展。如要求学生作业里应有高于基础教育水平的独立工作内容；论文和学期末的成果应展示其创造性思维和独立成果，应包括有意义的研究内容；课程应提供研究方法的指导，并说明它们与设计之间的关系，在课程中融合为整体。

　　2.3.3 对学生的评估

　　LAAB要求LA专业的学生具有综合分析问题的能力，相应的在教学计划中就有所要求：在专业课程、项目和相关问题上应具备评判性和创造性思维；还应具备理解、应用和交流能力，包括理解项目、发现问题、收集资料、分析、综合、提出理念并且落实；学生作业的评判会与教学目标相联系起来，评判会被用于强化课程指导和课程计划的相关方面。
　　同时教学计划还应提供多种机会来鼓励学生参加专业活动，如教学评估、实习、大学/学院及学术组织的相关活动等等。学生可以经常向老师寻求关于自身学术和职业发展的指导建议。还应通过展示毕业学生的各种专业成果，包括专业实践、资格如CLARB的证书、发表著作、专业性服务、项目、学术认证以及专业荣誉等，来促进学生在校的学习质量。毕业生也可以参与教学计划的制定并对评估发表评论。

　　2.3.4 对教员、行政管理及设施的评估

　　LAAB评估涉及了教员的任职资格、学术职称、专业活动及人事安排等方面，重点针对其学术和专业活动。LAAB认为教员不断的学术和专业活动有利于他们个人的研究发展，也有利于整体学术水平的提高和整个教育计划有效性的提高。包括学术咨询、研究、创新设计或理论以及重要学术刊物或杂志上发表的论文、社区职业服务和继续教育、公众服务或专业进展报告或者有意义的实践。同时教员构成应体现人员上和学术观点上的多样性与丰富性，从而达到在教学、服务、研究和实践等方面兴趣的平衡。这样的跨学科、多学术背景易于形成教学体系的开放和多元，有利于学科综合全面的发展。
　　在教学管理方面，LAAB要求灵活的管理方式。行政制度应提供充分的资源以保证该教学计划达到其目标任务要求。例如，必须有充足的师资力量，学生与教师之比不超过15:1；有充足的经费等。同时还要求应提供教员，学生和工作人员所必需的且便于使用的各项设施、技术设备和足以支持其教学任务和目标的图书馆藏及其它资源，如保证充足的计算机数据服务空间，定期升级设备和软件等。

　　2.3.5 对从业人员及大学和专业机构关系的要求

　　作为一门实践性学科，专业实践对landscape architect的培养具有无法替代的作用，事务所和其他从业机构就成为了最好的培养基地。因此，LAAB要求教学计划应表明和从业人士之间的互动性以及和实践工作群体间的积极关系。包括讲座、评论、工作室（Studio）实习以及颁发奖学金、暑假考察等。教学计划还要发展与其他大学和相关机构的密切关系，在地方、区域和全国不同层面进行关于LA价值观、思考过程和职业伦理方面的交流和倡导。

　　2.4  LAAB的评估程序与步骤

　　2.4.1 侯选资格审定

　　在评估侯选资格方面，LAAB规定一个教学机构只要其满足最低要求并且已有至少一个年级毕业，无论何时都可以申请评估资格，并且为此制定了一个候选资格条例来帮助待评估机构对评估进行准备。

　　2.4.2 考察团成员选择

　　LAAB评估视察员是从教育者、教育管理者和开业者三方面人员中筛选出来的。这保持了LA专业教育评估所涉及的多个方面的平衡。同时在人员选择上应避免潜在的利益争端，如是否与所评估的教学计划有某些关联，是否在地理区位上太过接近或存在竞争等。特殊情况需经LAAB主席的认可。

　　2.4.3 考察过程

　　与国内相关专业评估类似，考察过程包括会见学生、教员和管理人员、毕业生及当地执业者代表，视察专业设施、图书馆和其他辅助设施，参观学生作品展示，听取课程大纲介绍，召开内部会议，准备报告等等。视察小组最终要准备一份报告，向LAAB提交关于教学计划状况的意见。

　　2.4.4 评议和决定

　　通过专业的自我评估和LAAB的独立评估进行认证，结果分为以下3种。
　　（1）完全认证（Full Accreditation）：所有的标准都被满足；可以保持6年。
　　（2）临时认证（Provisional Accreditation）：当一个或多个标准勉强通过，且整体教学质量稍有不足或对评估标准的符合程度还不肯定，可以被颁发一个两年期限的临时资格认定。
　　（3）初始认证（Initial Accreditation）：假如所有的标准在首次评估都基本符合，有可能达到评估标准，教学计划可以被授予6年资格初始认证。但根据特殊情况，LAAB会采取相关行动。如果教学管理不善，评估资格将会被中止；如果一个计划未能符合评估标准，评估资格将会被收回。受到这些行动影响的机构可以行使其申诉的权利。

　　3 思考与结论

　　由于人口的巨大压力，土地资源不足和对生态环境历史性的过度开发，中国当前人与自然的关系十分脆弱，人地关系空前紧张。这些挑战在城镇建设中引发的问题尤其突出。如大量侵占和浪费耕地、自然环境恶化、绿色空间缺乏、破坏历史文化遗产、人性空间的缺失等。LA被认为是一门对自然及建成环境的分析、规划、设计、管理和维护的科学与艺术。它涵盖了对土地和户外空间的人文艺术与科学理性的分析、规划设计、管理、保护及恢复①。因此，作为一门致力于构建人与自然和社会环境之间和谐关系的学科，LA学科专业的全面发展与高素质专业人才的教育与培养正适应了当前科学发展观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要求。而中国要全面地建立能解决实际问题且具有实效的LA学科教育，就应在与国际接轨和面对现实国情、适应学科发展新趋势和传承传统文化等多方面取得最佳的平衡。显然，这不是简单的非此即彼的抉择，也绝非一家之言能道清的。LA学科教育应该体现出“求同存异、全面发展”的目标，以适应现实与发展的双重需要。下面重点就两个方面进行思考。

　　（1）寻找学科核心特征，合理界定与相关学科的关系
 
　　要保证LA学科的规范发展，就应明确自身的学科规律与特征，也就是“核心知识、技能及理论”①。这强调了一种“对外”关系，即清楚地认识和界定与相关学科的关系，从而牢牢把握自身的专业阵地。在我国现行学科专业分类体系中，与LA关系最密切的相关专业涉及工学类、农（林）学类、理学类和艺术类等（另外，环境社会学、环境行为学等也应列入）。它们在不同层次和内容上或与LA产生重叠，或对LA产生影响（表1）。

表1 LA与相关学科专业的关联与差异

相关学科	工学类	农（林）学类	理学类	艺术类
	建筑学、城市规划与设计、土木工程等	植物、园艺、林业等	地理学、生态学等	环境艺术、绘画、雕塑等
与LA的关联	均涉及物质空间的规划、设计与改造	都以植物、土地等自然要素为主要的研究对象	都包含了以landscape为对象的研究	都需要艺术创造力、灵感、直觉以及图解表达
与LA的差异	LA在涉及植物设计、生态系统管理、环境保护等方面更有优势；同时更强调不同尺度上自然与文化相综合的物质空间规划设计	LA不仅在工作尺度上，还在对问题的研究的综合性上与之区别	LA强调在对景观过程、机理和功能等基础研究上的规划设计和实践操作；同时，理学中的landscape针对特定尺度，LA则涉及全尺度	LA强调对问题进行科学分析基础上的综合解决，而不仅仅是依赖灵感

　　(表1)仅从整体学科特征角度作了简略比较。其实在具体学科间还存在着细微的关联与差异。如LA是作为设计学科的“三驾马车”之一而与建筑学和城市规划相提并论的。但首先可以将LA与建筑学厘清界限。因为它们的区别不仅体现在空间的实与虚、内与外，在对象、材料、方法和审美角度也有较大差别。LA与现代城市规划设计发展早期的联系可谓水乳交融。它们都发轫于对工业革命带来的巨大城市变化的探索。但目前城市规划已发展为一门包括了多个研究领域的综合学科，在城市规模预测、公共政策制定、土地利用布局、基础设施建设等方面已与LA有很大区别。而城市设计与LA在城市范围内的工作内容往往是一致的，都关注于整体性、综合性的环境改善与和谐。但LA早已拓展到了更为广阔的环境中，如自然保护区、流域、海岸、采矿废弃地以及国家公园等。就其他学科而言，地理学中对景观的研究以及与生态学相结合而形成的景观生态学，都与LA享有同样的研究对象——landscape，但其差异也是显而易见的，即LA更强调对景观的实践改造层面的工作。因此综合而论，LA学科核心特征体现在：在宏观学科分野上，LA以探求人与自然和社会空间环境的和谐为目标，以landscape（包括从园林到地球表面环境的多个尺度）为专业对象；在具体学科内容上，LA以相关学科基础研究为依据，以对景观的规划、设计、管理、改造、维护实践操作为手段。但与此同时还应认识到，在这里仅强调LA与其他学科的差异已不是关键，关键是要解决实际的现实问题，而非争夺或划分专业领地。因此我们更应关注LA从相关学科专业中可以学到什么，从而将这些技能变得适合本专业使用，进而应用到自身的专业实践中去[3]。由此也可以看出LA学科的“应用性”、“跨学科性”和“综合性”等特点。

　　（2）求同存异，保持学科丰富、多元特色

　　要保持学科特色与创新性，就应使LA学科保持一种“多元并蓄”的局面，对富有实效和特色的教育方法及内容的价值应予以肯定，这强调了合理处理“对内”关系的必要性。不同的办学基础、师资力量等，都会使教学计划与内容各具特色。在可持续发展的时代背景下，面对愈加繁杂与相互交织的社会、经济、生态环境，任何问题都不可能由哪一门学科全面解决。各个学科都在进行积极的扩展与交融，哪一门学科都不能故步自封，因此学科的交叉、拓展是当前的普遍趋势。ASLA在对LA学科下定义的同时，也强调LA是一门界限不那么明确的职业[1]。因此对产生于不同背景下的LA教学体系应持欢迎态度。因为它所涉及的各方面问题都会扩展LA的视野，并进一步加强与巩固其学科基础。况且面对当前的环境问题，LA专业应积极地承担起责任来拓展学科领域并有意识地进行学科创新与改革。前任IFLA主席Fajardo就将LA学科从开放空间和用地规划拓展到了精神上的需求，从专业技术项目拓展到艺术设计作品，从能源保存拓展到人类的生存能力等广阔领域。这些都深刻地贯彻在IFLA的宗旨中④。我国园林界前辈汪菊渊也论述现代园林学科应该包括传统园林学、城市绿化和大地景物规划三个层次[4]。因此，不同类型的LA院系，都可以在这一广阔的领域内寻找到自身的生存和发展之地并大有可为。综合性大学具有良好的多学科优势，但专门化院校也具有自身的强项与特色。美国LA学科教育的多样化特色对于中国LA学科发展具有借鉴意义。所以，求同存异，保持学科丰富、多元的特色，不仅是中国LA学科当前必须要面对的现实，也是其发展必需的动力。

　　综合全面的学科评估是搭建LA学科平台建设战略的重要步骤。若从美国LA学科评估体系中归纳可资借鉴的经验，可以认为：在规范的框架之内，发挥学科的创新性，以教育和学术质量保持学科的特色与生命力。这在其评估的各个方面都有所体现。对我国LA学科发展而言，当务之急应参考国内建筑学与城市规划专业评估体系，以各院校学科背景为基础，进行科学、系统、规范的评估。包括制定面对实际问题、适应国情的教学大纲，制定核心课程计划和教学目标与任务，完善教学与管理体制等，保持院校特点和优势。对于暂时无法统一的名称，可以基于各校特点缓议。这是中国LA学科发展十分必要且迫切的议题，不仅有利于积极推进学科发展，并且对中国当前巨大的规划设计市场的规范发展具有着积极的引导作用。

致谢：本文综合借鉴了《景观设计：专业、学科与教育》的附录4和5及相关材料。感谢李迪华老师提供相关资料和李伟博士提供部分译稿。

注释：
① ASLA网站 http://www.asla.org/nonmembers/toc.cfm.
② CELA网站 http://www.ssc.msu.edu/~la/cela.
③ CLARB网站 http://www.clarb.org/.
④ 随着人类的持续健康、福祉与快乐愈加依赖于与自然环境的和谐以及对资源的合理利用；并且在日新月异的技术的助推下，人口的膨胀对各种社会、经济和物质资源产生了日益增长的需求；同时要在未来实现满足人类需求而又不会危害环境和浪费资源的成功，需要与自然系统、物质过程和人类关系相关的专门知识、技能和经验，这些通常在LA的专业实践中可以找到。

参考文献：
[1]  孟亚凡.美国景观设计职业的形成[J].中国园林，2003（4）：54-56.
[2]  俞孔坚，李迪华. 景观设计：专业、学科与教育[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3.
[3]  Gozvada, D. Characteristics of moder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and its education[J]. Landscape and Urban Planning，2002(60)：117-133.
[4]  林广思. 回顾与展望——中国LA学科教育研讨（2）[J].中国园林，2005（10）：73-78.

作者简介：刘海龙/1976年生/男/陕西宝鸡人/北京大学理学博士/现在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景观学系进行博士后研究/主要从事景观规划与自然文化遗产保护研究（北京 100084）